“对了，老爷，”侍卫长也从外面走进来，面色古怪。

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我们在外面找寻刺客脚印的时候，在二少屋外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个小木头人，侍卫长转过来之后，可以清楚地看见——是一个巫蛊人！

“拿来给我看下，”江天齐说。

侍卫长把木头人奉上：木头人胸口的位置被人涂黑了，没有写字。

江天齐震惊地看着那个木头人，胸口隐隐作痛，这时，他忽然发现——这个木头人很像他！

江临看着江天齐手里的木头人，矢口否认：“父亲，那不是我做的！是别人诬陷我!”

“行了，不用多说了，”江天齐忽然变得很疲惫。难怪最近他觉得心口隐隐作痛，没想到自己的孩子最想他死了赶紧自己即位。

在自己屋里偷偷打造密室，强抢民女闹出人命还隐瞒不说，养私卫在府里作威作福……不管这个木头人是不是真的，他都对二子没什么想说的了。

彻底失望了。

他悠长地叹了一口气：“……家法伺候，关进佛堂，”江天齐顿了一顿，然继续一字一句地说：“既然你如此顽劣，就去古寺清修吧，等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回来。”

江临：“父亲，你不能这样！我不就是想抓个下人而已嘛，你怎么能……”江临很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情绪变得失控起来。

……

晚上，江一言带着沈墨在院子里看星星。

今晚气氛很好，空气中浮着淡淡的竹叶清香，沈墨为江一言斟着茶。

江一言无意中提起一句：“沈墨，你觉得那个木头人真的是江临埋的吗？”

沈墨手里握着茶柄，在半空中愣了一瞬，才继续稳稳地倒茶，声音稳稳的：“是，因为少爷太优秀了，他害怕老爷会改变主意让您承担家业，所以希望老爷身体早点垮掉。而且，二少一向没什么人管，品性顽劣。”

夜风轻轻吹在他身上，江一言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或许是夜风有些闷，沈墨觉得自己的手心在渐渐沁出汗水。

江一言点点头，端起茶杯喝水：“或许是吧。”

院子里灯火幽微，沈墨的眼神也渐渐幽黑起来，仿佛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半夜，大家都睡下时，外面忽然灯火通明。

伴随着大吵大叫，鸡飞狗跳的喧闹声：

“啊啊啊老爷老爷！”“二少他——”

“有鬼啊有妖怪啊——大家快起来——”

江一言睁开眼睛，迅速穿衣下床。

推开门，沈墨和青玉也起了。

“府里怎么这么吵？”

江一言问。

青玉脸色难看，惊恐不安：“听说二少死在了佛堂！”

“不要慌，去看看。”

江一言心下大骇——今天早上才看见的人，怎么晚上就没了？

“听说是妖怪。”

沈墨说。

江一言看向他，沈墨缠好了绷带，露出的小半张脸看不见一点慌张，“我刚从那边回来，打听了一下，说是妖怪杀了二少。”

妖怪？

不会是前几天出去时听到的那个吧？

江一言心下掀起惊涛骇浪，但是为了稳定其他两个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来。

“我们必须去看看。”

说罢，江一言走向佛堂。

出了院门，哪里都是吵闹和不断亮起的灯火，有凑热闹的，有害怕的，有……总而言之，今夜，注定不是个安眠夜了。

“让一让，让一让，”佛堂外已围满了人，江一言不得不拨开周围的下人小厮挤进去，终于，看见了那个恐怖的景象。

恐怖到，让他这个自诩心理承受力强的人自此不敢一个人睡觉——

佛堂中央，躺着一具尸体，从衣服看得出是江临，血像淋漓的颜料一样流了一地，只是那张脸上血肉模糊，半张脸不翼而飞，露出红色的肌理和森森白骨，另外半张脸皮牵连着肉，欲掉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