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暗涌
“表姐，我们是不是走错房了？”叶语涵小跑到卫生间门口，一脸活见鬼的表情地看着正在用清水洗脸的叶霏菲。---
“没有啊。我精心安排的，不满意么？”她随手扯了张蓝色的毛巾下来，浸泡在热水里过了几道后，才拿起来擦脸上遗留的水珠。
叶语涵闻言一愣，目光移向栏杆上挂着的情侣毛巾，洗漱台上摆放着的情侣牙刷、情侣牙杯，以及挂在外面的一套情侣浴衣……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想不懂叶霏菲想要干嘛了。玩暧昧？人家搞得坦坦荡荡。开玩笑？却又每次逼真到不行。
“哦。满意。”索性就顺其自然吧。叶语涵不再去多想，反正不就是换了间房少了张床吗？大不了她睡客厅好了。
叶霏菲从卫生间出来后，叶语涵已经打理好了房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起电视了。她微微皱眉，走过去坐到她的身旁。
“你怎么不多问几句？”叶霏菲承认她瞒着她是想再多看看她羞涩窘迫的样子，可自己期待了这么久别人却不买账了。
“有什么好问的么？公司安排的，睡哪儿都行。”她心虚地倒弄着手上的遥控板，说实话尽管知道这不是刻意而为的，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丝的小开心。
“什么叫公司安排的……这是我去换的好不好……”叶霏菲委屈地坐得离她更近了一点，像是要让她感受到自己散发出的怨念一般。
“嗯。”她这么说一定是骗人的，心静自然凉。叶语涵想着，脸上还是浮现出了背叛的绯红。
“小语涵。”叶霏菲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恶趣味了，看着被自己逗得羞红了脸的叶语涵，竟然心里涌上满满当当的成就感。
“嗯？”叶语涵恨这不争气的身体，永远比她嘴上诚实许多。感觉到气氛温度的上升，她不自然地挪动了下位置。
“耳根……”她倾身到她的耳畔。“都红了呢。”
湿热的呼吸打在敏感的耳廓，叶语涵闷哼一声，在叶霏菲得寸进尺前火速站了起来，与她拉开几米的距离。
“表姐，玩笑开多了就不好笑了。”她沉下眸子，很平静也很冷地与她对视着。
“哦。”叶霏菲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凉意从背后滋生。装作不在意地去拿被她丢在茶几上的遥控板，频繁地换着台。
“房间被提前出租了，这是补偿我们给我们换的房。”她淡淡地陈述事实，脸上的笑意散去。
“嗯。”话题在此戛然而止。降到了零度的气氛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一时竟再也找不到话来聊。
狼来了的故事，听多了看多了便也不敢去相信了。叶语涵已经被叶霏菲玩的小暧昧乱了脚步，而她总是一副不痛不痒，事后事不关己的样子。一面是掏出真心一面是当作玩笑，不平等的差异真叫人恨得咬牙切齿。
“饿了吗，我们下楼去吃饭吧。”早间新闻看到了午间新闻，两人并排着目光没从液晶屏幕上移开一寸。叶霏菲怕再这样下去，怕是还要一声不吭地从午间新闻看到晚间新闻去。
叶语涵倔，她一个成年人难道还要跟着一个未成年倔么？
叶语涵把她的话当作是空气，置若罔闻。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视机看，像是要把贸易战看出什么花儿来。
叶霏菲受不了她这么冷落自己，气结之下一个冲动把电视给关了，没有了中央主持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世界再次陷入沉寂。
“小语涵……别气了好不好？”她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声下气地乞求她原谅自己。“这次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开你玩笑的。”
叶语涵冷笑了一声，拍开她的手。
“表姐，你可不止这次。”声音很冷，心却更冷。
“我、我……”叶霏菲咬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自己无理由的行为。
“你觉得，一直这样玩弄一个人的心很有趣吗？”叶语涵缓缓站起身，转向她，一只腿跪在沙发上挤进她的双腿间，双手绕过她颈间的黑发，撑在沙发的椅背上，将她困在自己身下。---
“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倾斜下来的青丝掩去了她的半张脸，却盖不去那双发红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逗我特别好玩儿？我在你眼里难道就是一个寻开心的玩具吗？”
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为了她哭了。叶语涵恨自己，为什么老是控制不住情绪要在她面前出丑。其实她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啊，打在这样一团棉花上竟比碰壁还要钻心的疼。
热泪滴落在叶霏菲的锁骨上，顺着身体的曲线滑入到衣服里，一直流到了左胸处，蒸发，却是融进了她的心里。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把我的心撩动后你就能满不在意的走人？你为什么要给了我希望却在下一秒就把它浇灭？”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爱上你我真的好痛苦……”
哭声渐渐转小，只余下哽咽着的啜泣。叶语涵无力地勉强支撑住双手，脸移到她的颈间，对着那白嫩的肌肤狠狠地咬上了一口。尖锐的虎牙刺入肉里，留下了两个明显的红色小洞。
“我……”叶霏菲迷茫了，在听到她爱她的那一刻心乱成了一锅粥。
叶语涵感觉身心涌上前所未有的倦意，一个晕眩失去了重心砸在她的身上。双手无力地耷拉在两边，就是不愿意去抱住叶霏菲的身躯。
叶霏菲却伸出手将她抱入了怀里，怜惜地用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小心翼翼地拍抚着她因为呼吸而起伏地后背。
“我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不知道过了多久，死一般的寂静被她打破。
叶语涵心跳漏了一拍，好像有点发疼。疲倦地合上眼，依靠在她的肩上。
“好。”
她也不指望一向当惯了缩头乌龟的叶霏菲能说出什么来。至少，至少没有再把她推离身边不是么？
叶霏菲不是想玩放长线钓大鱼的游戏么？她叶语涵也行。
“但是我要约法三章。”叶语涵举起手，比了个数字三。
“你说。”听到她的保证后，叶霏菲暗自松了口气，可心中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一，你必须像以前那样正常对待我。”
“二，你不准拒绝和我一切正常的亲密接触。”
“三，你不能再因为一时起兴就随便来跟我玩暧昧。”
“能做到么？”她挑眉，恢复了往常精明的样子。
“能。”叶霏菲是个心很大的人，虽然对着叶语涵会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自在，但很快就被粗神经的思维抛之脑后了。倒也是乐得其中。“至于玩暧昧这个我真的没有刻意去……我只是觉得害羞的小语涵特别可爱罢了……”
“……”叶语涵沉默了。
“那些无意识的行为是我的错。对不起。”
看着叶霏菲一副乖巧认错的样子，叶语涵反倒觉得自己被将了一军。
她这是被她天然腹黑的属性给炸出真心了？
果然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啊，叶语涵你那几十张奖状都白拿了。
算了，一次性说清楚也免得再畏畏缩缩地面对她。也算是因祸得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