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阁楼前的两名侍女浑身雪白,手提红色灯笼,双目空洞、表情僵硬,看上去十分诡谲。
见他走来,她们二人立刻低唤道。
“小姐怎么样了?”寒远山抬眼望向二楼,凤目里映出棕红色的牌匾。
牌匾上布满冰霜,隐隐看去,上面刻着“雪宫”二字。
“小姐很好,没有任何人打扰。”其中一个侍女轻声应答。
“把门打开。”寒远山背着手命令道。
“是。”
殷红的门早已被雪霜侵蚀,冻得结结实实,可两个侍女合力伸手轻推,竟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房门。
“教主请。”
她们自始至终像两个被人操控的玩偶,一举一动诡异到了极点。
而寒远山却像早已习惯了般,沉着脸走进楼里。
楼阁里和外界并没什么两样,依旧是寒冷彻骨,房里的东西,大到桌椅板凳,小到花瓶茶盏,皆被冰霜覆盖着。
走上二楼接近床榻,只见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躺在冰床上,全身被寒冰所围绕,如忽略那一身寒霜,单看她娴静的仪态,还会当其只是在午睡。
仔细看那精致的眉眼,倒和寒远山有几分相似。
“柔儿……”寒远山在床边坐下来,方才还冷峻的脸突然柔和下来,眼底有一丝温柔。
“你放心,哥一定会尽快找到藏雪莲…待我找到它后,你就能醒过来了…”他握住寒柔的手,在她耳边承诺着。
此女名唤寒柔,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
因父母早逝,他们兄妹自小流落街头,之后被武林中名称十大恶贼之一的叶天湛捡到,便跟随其学习武功保身。
叶天湛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兄妹二人一心把他当做师父侍奉,可不成想伴随时日增长,看他们的样貌愈加出众,叶天湛竟将魔掌伸向寒柔,用寒柔来胁迫寒远山就范。
最终他们合力杀了叶天湛,开始了又一次的流亡之路。
自叶天湛死后,寒氏兄妹的名字就在江湖中流传开来,不论兄妹俩去哪里哀求,所谓的“名门正派”都不愿收留他们。
期间兄妹两个所经受的苦难和羞辱,时至今日寒远山还牢牢记在心底。
“哥今日过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看着寒柔苍白的脸色,寒远山脸上浮现出笑意:“楚沥行死了,他被我打下了山崖…只可惜,长孙红那个蠢货放走了他的儿子…”
“但你放心,很快,我就会将藏剑山庄连根拔起,以告慰爹和娘的在天之灵。”
他兀自低喃着,伸出手指轻触寒柔的脸颊,眼里有深深的疯狂和执念。
离开雪宫后,寒远山便返回自己的寝宫。
刚迈入门槛,便有一容貌清秀的女子迎上前来。
“教主。”
“云裳,备水,为本座更衣。”寒远山淡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内殿。
“是。”云裳立即命人去准备,看着侍从们抬上木桶,挥退众人后,她才绕过屏风,为寒远山褪去明艳的红衣。
寒远山素来喜爱红衣,云裳侍奉他多年,还不曾见过他穿其他颜色的衣物。
此时她捧着那身红袍,透过铜镜注视着寒远山,不觉红了脸颊。
寒远山相貌英气十足,却生了双摄人心魄的凤目,因而多出几分邪肆之感,每每被那双眼瞥过,云裳便感到心口处狂跳不止。
“你退下吧。”察觉到她的目光,寒远山冷声命令道。
云裳心底一惊,立刻低下头称是。
“奴婢告退…”
清退所有人后,寒远山解开亵衣,正要迈入水中,胸口猛然传来剧烈的疼痛。
“呃哈…”
那股怪异的酸痛再次袭来,使寒远山眼前一黑,几乎栽进水桶里。
他屏住呼吸,闭上双眼忍耐着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等痛感减轻时,他已唇色苍白、满头冷汗。
“藏雪莲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你…!永远不会!”
楚沥行坠崖前的话反复在耳旁回荡,犹如一道魔咒紧紧束缚着他。
“楚沥行…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死了也不让本座安宁…”
寒远山手扶木桶边缘,望向清澈的水面,咬紧牙关怒斥着,抬手掀翻了木桶。
“教主…!教主您怎么了?!”守在门外的云裳听到动静,立刻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