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对情侣中的女孩子叫的。

这屋子太小，站在后面的人被前面的人堵得什么都看不见，在他们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脚下忽然一滑。房间的墙壁自边缘处开始变得模糊，而后形成了一个圆润的弧线。空间再一次变换，他们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原本那小小的办公室，此时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宽阔的空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后面有人喊。

岑明夕听见头上传来了一阵响动，看过去，瞳孔猛地一阵紧缩。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怪物，直直从天上坠落下来。这东西长着獠牙，还有一双猩红色的眼睛。泛着刺鼻气味的口水滴落在地上，把平整的地面烧出来一个大洞。

“跑！”

不用人说，生存的本能已经告诉几人到底要怎么做了。在哭喊与急促的喘息之间，岑明夕抽空回了个头，对上了那双红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长着竖瞳，使得他也如蛇一样的冷酷。

这只是一眼，体型上的劣势已经不允许岑明夕再分神了，他全速前进着。不知何时，这看不见边界的空间里吹起了一阵风，吹得几人几乎都站不稳。岑明夕尽力稳住身形，却还是被那阵风吹上了天，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他失去了意识，在醒来时，这个世界又是另一种样子了。

。

岑明夕觉得自己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以一片苍茫的白色，什么都没有，以至于他都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一个梦。他睁开眼睛，慢慢眨了眨，感觉头疼的厉害，按理说，这不应该发生在全息世界里，为了区分正常世界与虚拟世界，政府不会允许哪个游戏把人的感官调到与现实世界一样的程度。

他坐了起来，环视四周，发现手里居然还抓着刚刚npc给自己的资料。他现在已经没心情仔细去看这份资料了，他想的是另一件重要而诡异的事情。

这个空间里风很大，吹得他几乎都站不起来。岑明夕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好像刚刚不是玩游戏，而是真的被一只野兽追击了一样。这是一条线索，还有其他的，比如……

他走到一边，扶起了一个还趴在地上的同伴。那是个表情冷淡的女人，约摸着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她已经清醒了，只是因为刚刚受了伤，还坐不起来。瞧见岑明夕来帮了她，女人低声道了声谢。

“应急系统可以用吗？”岑明夕问道。

“用不了。”也许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女人脸色越发苍白了。她说：“我的控制面板只能打开这个游戏的游戏系统，其余按钮都是灰色的……你呢？”

岑明夕会问出这个问题，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他也一样。岑明夕觉得事情更加诡异了。这种类型的游戏一般都会有紧急下线的功能，避免玩家因为游戏过于激烈身心出现问题。这个功能是重中之重，任何游戏都不可能忽略，因为如果有玩家在游戏里落下什么毛病，他们一定会赔死。

他脑中细细捋了一次近一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先是整个虚拟世界的系统突然出现异常，把他们这一群人从自己刚刚所在的地方带到了这里，然后……

他们收到了一条消息，里面说他们已经签下了游戏协议，如果直接退出或是消极游戏，都会被直接扣掉一笔巨款。

虚拟世界中是有游戏协议这种东西的，但一般只有职业游戏玩家会用。莫名签下这样一份协议，他们同样将此归咎于系统抽搐，在暂时背上债务和玩一局游戏之间，他们都选择了后者。

不过那时已经隐约有人感觉到不对了。只是可是是因为还抱着些侥幸，没有说出来而已。但是现在没人能骗自己了。难度过高的游戏内容，以及完全失灵的系统，无不昭示着一件事。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岑明夕扶着女人坐好，他站了起来，望向远方。风沙卷起五颜六色的尘土，在空中盘旋，发出呜呜的声音。

“死在这里，还能在现实世界中醒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