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才到？”尹奚不解：“这帮人不是已经训练了半个月了。”

“是，但是有个男生非常优秀，才十七岁，他拿了张你的名片过来的。”

“我的名片？”尹奚怎么也想不起还有这号人存在：“他有没有说名片是谁给的？”

“他说是在酒吧拿到的，对方自称Vincent。”徐艺笑得眼弯弯：“Vincent老师亲自给的名片，尹总，你猜猜，他有多好看。”

尹奚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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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开练舞室的门，原本热闹的练舞室瞬间安静下来，徐艺是这些年轻人都认识的，但是徐艺身后跟的那个男人，清瘦疲倦，架着厚厚眼镜，却是他们没见过的。

有个女生消息灵通，已经猜到他身份：“是尹总。”

徐艺脸上的笑容映证了她的猜测。他跟了这帮练习生半个月，早跟他们打成一片，他们都当他是师兄，早学会读他的暗示。

顿时练习生都紧张起来，连两个靠墙坐着的男生都连忙站起来。

“尹总好。”

尹奚翻着手上的练习生登记表。

“江秋子萱，顾睿，肖畅，你们三个跟徐艺走……”他一面念名字，一面穿过紧张的练习生，走到了那个他在进练舞室第一眼就发现的少年面前。

那是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少年，这种好看跟这间练舞室里的少年少女们都不相同，能来这里当练习生的男孩子女孩子，都是从小被夸着好看长大的，他们任何一个放出去，都可以在学校里当个校花校草。

但是明星的好看，和普通人的好看，是不同的。

普通人的好看，是一个模糊笼统的定义，五官端正，剪个好的发型，身材高瘦，皮肤白，再穿上流行的衣服，再加点妆容修饰，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总归都是好看的。

但是镜头是残忍的。

鼻梁只有高，并不够，鼻头要窄，线条高级，这样才撑起一张脸的基调，眉骨要高，眼窝要低，这才能在强光下仍然保留轮廓，不然就会变成面团。最致命的是下半张脸，淘汰掉的练习生，十个有九个死于这个，眉眼的寡淡尚且可以靠医美打光妆容，下半张脸出了问题，除非眉眼优越到极致，否则绝对会被放弃。就算苟活下来，也要像乐曼，这辈子维持一个弧度的笑容，或者像李云诗，因为削骨拔牙的后遗症，食谱上的可选项少得可怜。

这少年有着被神眷顾的一张脸。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线条，所有的肌肉都贴着骨骼生长，漂亮到极致的骨相，尹奚看到他第一眼就可以想象出他在电影镜头前的样子。

何况他的神色这样坦然，他知道自己有多好看，也知道别人觉得他有多好看，但是他这样淡漠，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他是没有被宠坏的人。

Vincent亲自给名片的人，确实优秀得让尹奚后怕——如果不是Vincent偶然发现他的话，自己现在搜寻练习生的方式，是永远也发现不了他的。

尹奚在他面前站定。

他并不意外地看着尹奚，少年有着非常漂亮的瞳仁。

“你好。”尹奚平静地跟他自我介绍：“我是尹奚，你可以跟我去我的办公室吗？”

“我叫夏铮。”少年也平静地告诉他：“我答应Vincent来找你一趟，但是我当不了练习生。”

尹奚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少年穿的衣服，背的书包，并不像大富人家的孩子，没有人陪着来，应该不是家长反对。是对娱乐圈有误解？怕当明星没法谈恋爱？他看起来并不像这么幼稚，签了别家的约？就算哪家公司傻到不捧他，总不至于连头发也不给他剪。

夏铮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让尹奚想起离群的狼，带着打量和戒备。

但他很快就判断出尹奚这个人有没有危险。

“我们去你的办公室，我告诉你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