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只要一推开门那些声音就会如往常一样像是被按下了□□一般立刻消失，可他还是没有伸手推门。

他不知道自己站在门口听了多久，好像就只有那么一小会儿，又仿佛已经听了很多年。

终于，在里面传出一声尖利的“要不是为了小砚，你以为我还想留在这里跟你相看两厌？”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一把推开了门。

“你们离婚吧。”他听见自己毫无感情的冷漠声音在略有些空旷的屋子里响起：“不用顾忌我，我听烦了。”

继续在一起根本就是一种折磨，只有离婚，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

他想。

然后就是长达一个月的冷战和选择。

再然后……

他就被银渐层给踩醒了。

“猫兄，别闹，”沈砚迷迷糊糊的把在自己脸上踩完，正打算一屁股坐下来的银渐层从脸上扒拉下来塞进被子里，在床头柜上摸索了半天才摸到闹钟看了一眼：“才七点，再睡会儿。”

银渐层明显是不打算接受他这个建议，又从被子里钻出来在他脖子边蹭来蹭去，见他翻了个身就要继续睡，又直接踩着他的脑袋绕到他面前开始蹭他的脸。

这觉是没法睡了！

“猫兄！”沈砚坐起来，手伸到它前爪下的咯吱窝把它拎到面前开始进行严肃的谴责：“你不能自己不睡也不让别人睡啊！再吵我就把你丢出去，听到了吗？”

沈砚把它拎得很近，近到银渐层一伸脑袋就能碰到他的脸。

银渐层一脸无辜的和他对视了几秒，“喵”了一声探头在他脸上蹭了蹭。

沈砚：“……”

丢是不可能丢出去的了，沈砚把它随手丢在被子上，试图争取再多睡几分钟。

然而猫兄却连多一秒的时间都没给他，在自己被丢到被子上的下一秒就已经毫不迟疑的凑过去开始继续往他脸上蹭了。

沈砚没法，只好被迫早起。

由于临近开学，宋黔给的那些任务不能再拖了，所以从这天开始一直到开学的前一天，沈砚都没有再出去作妖，安安分分窝在自己的卧室里，写着一份又一份宋黔不知道从哪儿接来的代写作业，好歹是在开学前把它们全都写完交回到了宋黔手里。

“谢了，”宋黔从他手里接过那一沓试卷和练习册，又看了一眼他怀里的猫：“猫兄，你胖了。”

“胆子也大了，”沈砚说：“跟刚捡回来的时候判若两猫。”

“看出来了，”宋黔看着不怎么安分的在沈砚怀里变换姿势的银渐层，想起来第一次在沈砚家里见到它瘦骨嶙峋的畏畏缩缩躲在床底的样子：“说明你还是很用心的，能把它养成这样。”

想了想，又随口道：“我记得你当时捡它的时候是跟我说它的样子像一个人？”

“嗯，”沈砚拎着银渐层的两只前爪把它在半空中看了看，答得漫不经心：“当时挺像的，现在就不知道了。”

“人和猫能像到哪里去，”宋黔看了看表，伸手在银渐层脑袋上揉了一把：“我得走了，学校见。”

沈砚还在认真的盯着猫看：“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