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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重新打在玻璃窗上,沉重的声响经过空气传播,又敲响在两个人的耳膜。
赵泽成抓住了纪绒的手,他比照片上看起来要狼狈得多,身上穿着类似于防护服的雨衣,但仍挡不住这样的狂风暴雨,因此整个人像被刚刚从水里捞出来,头发被湿成一柄一柄,雨水淌满了他的脸,汇聚在下巴处,又落到地上。
可赵泽成的手心又是烫的,它贴在纪绒冰凉的手腕上,让纪绒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真实存在,而不是一场梦。
赵泽成正真切地抓着他,问他为什么跑。
纪绒没有回答,他愣了几秒以后,人往后猛地侧了侧,企图逃脱赵泽成的桎梏。
但赵泽成没放开,他随着纪绒的动作下意识地前倾,又撞到纪绒身上。两个人都朝后倒去,纪绒的位置很不好,眼见着就要把后脑勺磕到床沿。
赵泽成只好放开他,往他身后撑了撑,把自己半跪到地上,将纪绒一推,摔在床面。
似是料到这短暂的分别也可能叫纪绒逃走,赵泽成起来的动作都极为迅速。
差不多是刚磕到地面,他便借力站了起来,往前一小步,将准备起来的纪绒重新压了回去。
“绒绒。”赵泽成喊他,他喘着气,自下而上地扫视纪绒的脸,语气即像陈述事实,也像抱怨:“我们两个月没见了。”
纪绒的床面上都是方才淋入的雨水。
湿漉漉地贴着他的背,又潮又凉,而有雨水顺着赵泽成头发和脸颊低落,落在纪绒的皮肤上。
就好像由赵泽成与床面一起,组成了一个由液体组成的密闭空间,纪绒被关在里面,再不逃离,就要逐渐窒息。
他大张着眼睛看赵泽成慢慢贴近了他。
快凑到一起的时候,听到赵泽成又说:“太久了。”
赵泽成贴着他吻上来。
在接触的上一秒,还是抵不过本能,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过赵泽成什么也没吻到。
他皱着眉头重新睁开,床面上已经没有纪绒,只留下几点不知名的光斑。
若是这时候某个气象基站的人还没有睡,点开卫星视角,就能看见国家以南密布了一大块黑压压的云层。
而云层之下的整个j岛,都犹如一片指甲盖那样小。
被周边汪洋的大海与瓢泼的风雨困在其中,显得有些单薄和可怜。
纪绒法力不够,别说变到另一个遥远的城市,他连j岛的边缘都到不了,竭尽全力,也只能到达距离岛上唯一一个港口还有几百米的地方。
风雨在纪绒出现的第一秒就侵袭了他。
密布的雨帘叫可见度极低,的雨滴砸在纪绒的脸上,更是叫他睁不开眼,风又大,只能寻着港口那点微弱的光摸索着半爬半走的前进。
拉远了看,纪绒则是j岛这块小指甲上的一只小蚂蚁,风也能刮走他,雨也能冲走他。
纪绒只能艰难地抓携着沿途的灌木,几百米的路,走了有十几分钟,才终于抵达港口。
这里是岛上除了付尹那栋楼,纪绒知道的少有的几个住了人的地方。
可能也是受了付尹的雇佣,在这里建了一间类似于售票处的小房子,每一天都有人留守。
纪绒浑身湿透地敲响了他的门。
两分钟后,睡眼惺忪的老人家披着衣服走出来。
他明显比纪绒有世面,不会像他,看见个人走在暴雨中,就大开了窗户喊着他过来。结果变成引狼入室,不得不逃。
老人家只开了一点门,挂着门锁语气不大好的问:“大半夜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