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打人，还想拽下来一片自个儿的蛇鳞。

他说：“我之前被一只鬼叫哥哥了。”

“？”李林有点纳闷。

“对！就是那个…杀了…emmm搞死了任定西的。”底下同学证实了这条消息。

“我还认识一个拥有异能的女人。”

“？？”李林继续一脸问号。

“就是那个…”

“我知道我知道，我跟顾子隽一个考场，就有一个可以…可以瞬移？大概是…的女人在那里讲话。”

“？？？”李林有点幻灭。他一直觉得自己生活于唯物主义的世界中。

“我还被蛇改造了。”顾子隽再接再厉。

“？？？？”李林皱着眉，但不是那种生气的皱眉，是那种黑人问号脸的皱眉。

顾子隽沉痛地将鳞片取下，蛇尾让所有人都…黑人问号脸了。

垂地长袍猝然消失，短发也以极快的速度长长，乍然出现的蛇尾盘踞在地上，似乎是害羞，尾尖还稍稍蜷起。

青年垂下眼睑，眼角的蛇鳞为他增添了几分诱惑，宛若一把利刃的睫羽此刻有着独特的脆弱，叫人忍不住叹道——美人蛇。

李林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会？”

“蛇，那条蛇它说我有着超脱物种的美丽，它想让我变得更美些…”青年此刻蹙着眉头，一张脸确实熠熠生辉，即便是说出这样的话，也叫人怀疑不起来。

“…”这是李林。

“…”这是同学。

“我其实没去哪儿。”顾子隽瞬间红了眼眶，“我在蜕皮，很疼的。”

忘了说，一秒哭的绝技，顾子隽也是有的。

“…好，我知道了。”李林看着他的尾巴，表面严肃，但眼神恍惚，“你…你回座位上吧。”

青年闻言点点头，沉默地扭向座位。

全班都盯着他，盯着他的蛇尾。

有人忍不住好奇，道：“你用尾巴走，疼不疼？”

“我可以摸一摸吗？”

“蜕皮怎么蜕？好帅啊我也想来一次~”

顾子隽皆以轻轻一笑，略过了这个话题。

“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天了，我跟你们说实话，外面的雾气还是没有散开，死人的消息报警也是占线，之前几个保安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外面很可能是出事了。”李林还是很坦率的，这群即将到高二的孩子们也快成年了，应该要承担一定的责任了。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教导处决定，由几位老师，领着几个体育特招生，出去看看。先确定外面是什么情况，如果有必要，还可以带一点食物回来。食堂今天因为是考试，没准备高一的饭菜，所以只够我们全年级吃两顿。”他又沉默了，“嗯…现在，我们班要…派出去一位。”

所有同学闻言都趴下了，不敢看李林的目光。

“我也知道这样很为难，但必须这样…愿意去的举个手，好吧？”

全班仨人举手。

一个是钱瑞华，一个是顾子隽，还有一个是看见顾子隽举手，他也跟着举的周证坤。

不等李林说，顾子隽就站起来…啊呸，是直立起尾巴，道：“老师，还是我去吧？他们都是普通人，容易受伤出事的。”

明明是这么不自谦的话，从青年的嘴里说出，一下子就变得实诚起来了。

“嗯，也好。”李林点点头，又说：“等会儿有人会来找…你这样子被人看见不太好…”

“没关系，之前蛇扔给我一片鳞片，可以遮挡。”青年从善如流地将鳞片戴回去，瞬间，他又变回了刚刚的人类少年模样。

“好，辛苦你了。如果有危险…你别管别人，能跑就跑。”李林以往的古板印象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现今这样严肃又不失变通的人类。

顾子隽唇角勾起，笑眯了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