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端儿篇

清早起床，吃过早饭，妈妈安排我去帮着厂里干点活。m.biqugexx.net叮嘱我在桑伯伯跟前干活长点眼色。

桑伯伯叫桑天林，厂里的厂长。是爸爸的故交，我哥的干爹。听我妈说，当初桑伯伯落魄的时候，我爸还曾接济过他，后来他渐渐发达了，也没有丢了我们这一门亲戚。

我不喜欢在桑伯伯眼前干活，我是个棱角分明的孩子，对于喜爱和厌恶从不掩饰。只是我不够激烈，对厌恶的人和事避而远之，做不到矛头直指。对于桑伯伯的厌恶，我也选择避而远之。

桑伯伯的故事，厂里有许多传言。故事的细节太多，不想赘述，有碍三观。写在书上的爱情干净的像处子，掩盖在社会下的欲望肮脏的像勾栏妓院。

桑天林每日三餐都和一个女孩子一起吃。女孩儿叫端儿，约摸二十岁左右。他们端着饭菜，摆张小桌子，独享他们私人订制款美食，毫不避嫌，俨然一对夫妻。

厂子里员工背地里唾弃老板和端儿，当着他们的面，多数人眼中闪过羡慕。羡慕者当中有几十岁的单身汉，也有蒙昧的乡村女孩。我只能扼腕，人性是如此的贪婪。哪怕对微不足道的利益，也你争我抢。

端儿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女孩，生的明眸皓齿，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命。在整个小厂，背地里，有人叫端儿老板娘，含蓄点的也说端儿是二老板。

厂子里多繁重的体力活，端儿的工作少有的轻松，俨然老板的私人助理。老板对端儿的优待还有分给她两间房子的宿舍，这在厂子里独一份。老板自己住的只是一个单间宿舍。端儿阔绰的宿舍，也给人们更多的猜测。

厂里的男人多对端儿垂涎，她都视若无物。有人开个套近乎的玩笑，一般都会被端儿不卑不亢的顶回去。捞不到便宜，没有人敢去招惹端儿。

女孩儿对端儿更多的是羡慕，不能逐个询问，你们是不是很羡慕端儿？这明显找抽。我能在她们眼睛里看到取而代之的企望。这里，我看到人性的复杂。

端儿对我很亲和，大概因为我既不招惹她，也不是她的威胁。

一日，晚饭后，端儿邀请我到她的房间看电视，怀着对她闺房的几分好奇，对电视机的贪恋，我答应了端儿的邀请，跟她一起去她宿舍。正值青春的年纪，对于一切新鲜的东西充满兴趣，电视机传递出外面世界的新奇，魅力锐不可当。www.biqugexx.net

端儿的房间很整洁，没有许多摆设，铺的平整的双人床是最醒目的陈设，床上吊着玫红色的纱帐。房间里有小厂难得的好闻的气味。电视机是25吋的彩色电视机，屏幕对着床的一头儿摆着，差不多占掉一整张桌子。

端儿打开电视，邀我到床上坐。我觉得生疏，拿了一把椅子，靠床坐下。端儿从柜子里拿出一些干果递过来，都是些我没有吃过的东西，我很拘谨的客气着，端儿让的极诚恳，我象征性的抓了一些吃。

过分的客气算是一种戒备，假定对方侵犯到自己，会给让对方觉得不舒适。端儿没有介意这些，她拉了一把椅子，也靠床坐了。

电视剧还没有开始，广告时间。端儿和我聊天，基本就是她问一句，我答一句。端儿说话很绵软，却不矫揉造作，这让我慢慢放松许多。

门外响起脚步声，桑天林带着一群狗在巡厂，走到端儿门口，他停下来，探头问：“端儿，怎么没有关门？”端儿只管盯着电视，也不理他，桑天林无趣的关上门走了

电视剧开始，我们被剧情吸引，顾不上聊天。一集播放结束，插播广告，我同端儿一起去厕所，端儿走在前面，我跟在她后面。

端儿问：“冷不冷？”

我说：“冷，外面怪冷的。”

从厕所回来，端儿提议：“太冷啦！咱们一起坐被窝看吧？我烧上电热毯。”

我说：“你上床吧，我不冷。”

端儿见我无意到床上，也不坚持，自己坐进被窝里。估计她天天都坐被窝看电视，今天陪我坐着凉板凳看电视，真的是难为她了。

两集电视剧播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我起身离开。

端儿说：“天晚了，你自己回去怕不怕？今天跟我住这吧！”

我知道她是客气，说：“没事，我回去吧，我妈还等着我呢。”

推开妈妈的房门进去，妈妈醒了，打开灯。

问：“几点啦？你才回来？”

我说：“才九点多。”

上床坐着，准备写日记。

妈妈摸摸我的脚说：“看看冻的冰凉，快睡吧！”

我说：“坐被窝就不冷了，我再写一会儿字，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