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孩子们排排躺在长塌上睡午觉。www.biqugexx.net林简桢雇了一辆马车,抱臂等在门口。
桑钰收拾好跨出大门,几步走到他面前,道:“进城?”
林简桢点头:“嗯。买完就回来,用不了多长时间。”
“好。”
桑钰掀开帘子上车,林简桢牵过缰绳,坐上了车辕。
林简桢道:“桑钰乐师,君子六艺,是不是独有‘御’你不会?”
桑钰在车里道:“‘射’也不通。”
林简桢道:“怪不得驾车的马儿你都驯服不了。”说完他摸了摸前面马儿的肚子,马儿温顺得像只兔子,还用尾巴上的鬃毛蹭了蹭他。
桑钰忍不住道:“为什么它这么亲近你?”
林简桢仔细看了看,了然:“可能是因为它是一匹母马。”
桑钰“唰”地放下了帘子。
扔出一枚铜板,桑钰闷闷道:“车夫,赶车。”
马车晃晃悠悠向北,一路行得平稳。不到半个时辰,到了城中最繁华的街市。
初冬日光稀薄,午后倦懒,长长的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
两人走进兵器铺子,老板娘立刻过来招呼,吩咐小伙计看茶。
“哎呦,两位公子看剑哪?”
林简桢晃悠悠踱进来,目光在铺子内扫视一圈,笑道:“不用太好的,拿两把普通的来我们看看。”
“好嘞。公子您等着。”
此间铺子共有两层,一楼大堂零散放着几张小桌椅,略备几壶清茶;二楼则是真正刀剑满墙的兵器阁。
若有端架子的富贵公子,出行往往前呼后拥,到任何地方都要装腔作势一番,自然是不屑于亲自上二楼挑选的,进来便在大堂里坐下,必得店家将兵器呈上来供他看赏选择。
大多数人还是上兵器阁参观挑选,又极易遇见志同道合之人,结交三两好友。
所以一楼与二楼,同属一间,却是两种氛围。
林简桢不上二楼,原因无他,纯粹是他懒怠动弹,无意挑选。
择了个靠窗的小桌子坐下来,林简桢道:“真正的剑客挑选佩剑,都是寻著名的铸剑师为自己铸造一把,往往耗费好几个月的时间。不过这种剑一般都会跟随其主一生,主存剑在,主陨剑落。www.biqugexx.net”
桑钰道:“那你的剑呢?”
林简桢笑了笑:“我的剑跟了我七八年了,不是什么多有名的兵器,不过也有感情了。所以我一定得回去向穆雨那女人讨回来。还有我的箫。”
桑钰:“我的琴。”
林简桢看他一眼:“你的琴是什么珍贵的古物吗?你如此看重它。”
桑钰低了眼眸:“并不是古物……”
林简桢道:“我的箫也很普通,只是因为……”
桑钰抬起头来。
两人异口同声:“……因为是故人所赠。”
林简桢:“……”
桑钰眼睫颤了颤,端起茶杯喝茶。
老板娘适时地下来,捧着两柄剑。
林简桢心中甚不自在,只粗略看了两眼,连剑鞘都没拔,挑了一把看起来较为顺眼的,道:“就它了。”
付了钱,拉着桑钰就出去了。
上了马车,林简桢将剑扔给桑钰让他拿着,道:“回去?”
桑钰把剑规规矩矩放好,想了想:“尚早。孩子们午睡未醒。”
林简桢道:“那去别的地方逛逛?”
桑钰道:“也可。”
两人驾车来到郊野。微风寒凉,清澈的河水淙淙流向远方,两岸草地一片枯黄。
河边一方半淹半露的岩石上,一个身着青色袄裙的少女斜坐其上,手拈野花,双足悬在半空荡来荡去。
林简桢与桑钰站在长河边,远处一个渔夫收起渔网,十数尾鲜鱼在网中活蹦乱跳。林简桢伸了个懒腰,“至自然之地,遇清新淡雅之美,始觉胸次高旷。”
桑钰道:“我想弹琴。”
“……”林简桢无奈笑道,“好好好,你不要着急嘛。你的琴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的。”
桑钰难得执拗了一回:“我现在就想弹。”
林简桢道:“你可以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