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刚刚建成的房屋,屋内全是竹子的清香,在这气味中,仍旧有些许血气。---入眼的皆是下品物件,在这个从小身边全是上品的少宗主眼里,这些实在是粗糙至极。
小小的竹屋内,不过一张竹床,一把椅子,一张挨着窗的书桌,简简单单,在竹屋中间是一张蒲团,蒲团前面还有一大滩血迹,喷洒的到处都是。
见少宗主盯着自己刚刚吐的血迹看个没完,王子淳只得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刚刚我不识好歹地看了织羽峰的功法竹简,被震伤了。”
“竹简呢?”
王子淳将手中已经擦拭干净的竹简递了过去,抱怨道:“张师姐直接给我说看了会吐血,我现在也不会弄成这幅模样......哎呀,好奇心害死猫,我也是笨得要死,哈哈哈......”
易鹤轩冷冷清清地看着王子淳,骇得他只得说了本意,“少宗主,我想快些看看这个世界,看看它值不值得,我知道我这样冒进不好,不过我......控制不住。”
可能因为对方帮过自己,也可能是因为看着对方是个小娃,说了他也不会往心里去,也可能是孑然一身太久了,就想找个人抱怨抱怨,王子淳将自己的疑惑与不解全都说了出去。
“织羽峰也太过奇怪了,按照常理来讲都是先从功法论起,只有身上有灵力,身体能控制灵力才能算的上是修道是吧?这织羽峰上来就让我学绣法,这算是直接连招式么?奇怪至极!”
“按理说原本居于主峰,织羽峰也该有长处才对,怎么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要是开峰的人知道了,棺材板都得给掀开了!”
易鹤轩胖嘟嘟的手拿着玉简,一丝眼神也没给那个在一旁侃侃而谈的家伙。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也忍不住训斥两句,“左师祖已经飞升,何来棺材?”
“......”王子淳像是直接硬噎了两个鸡蛋,哽的心头发慌,这说个梗还能直接说翻了,修真界牛批。
见王子淳缩着脖子,低眉耷眼看着自己,易鹤轩摇摇头,“织羽峰在千年前宗门大劫中被毁坏,很多典籍均丢失了。”
“原来如此!”王子淳双拳一锤,把事情全部理顺的高兴劲儿还没过,脸色就是一变,“那我在织羽峰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
“此事勿忧。---”易鹤轩淡淡说着,“这玉简可与你刚刚拿到时相同?”
王子淳也是心比海眼还大,一听到少宗主这般保证,便直接将担心放回了肚子,把玉简又好好地仔细看了一番。
“我记得之前有白线。”手指指着玉简上下端,王子淳说着,“我也记不大清楚了,本就没怎么注意。怎么了?”
易鹤轩一挥手,窗边本是用作观赏的桃枝倏地张长,并在几息之间团成了一把小凳。轻掀袍脚,便坐了下去,王子淳也突然觉悟了,哒哒哒地去泡了新茶,放在少宗主又用桃枝做成的矮桌上。
“坐下我瞧瞧。”易鹤轩轻抿了下嘴唇,喝了一口清茶,这才说道。
“哦哦。”王子淳没管什么礼数,便想直接坐在地上——怎么可以俯视少宗主,会被打的!
屁股刚一落地,就觉得似乎有什么垫着,王子淳回首一看,竟是用桃枝盘成的蒲团!带着老父亲般欣慰笑容的王子淳此刻已经是心软成了水,就差少宗主的挠一挠下巴,就能成为一只撒娇讨欢的小猫。
易鹤轩伸出食指,轻轻点在王子淳印堂之处,左手又将柘石拿了出来,冷如冰雪的声音说道:“出来。”
此时王子淳双眼无神,两只眼睛甚至还有些充血,脸上的肌肉不规律地一直抖动,像一块即将分离的面具。被易鹤轩右手按住的地方冒出些许黑色的烟雾,只见那阵黑雾不断地变幻形状,最终成了一张人脸!
那张人脸上全是不甘与愤怒,张口不断地嘶吼着,本就是黑雾组成的脸上更加可怖,溢出的黑雾愈来愈多,甚至直接将王子淳整个覆盖住。王子淳端坐的上半身也随着人脸的嘶吼产生了细微的动作,脸色也逐渐变得青黑起来。
易鹤轩手上丝毫不乱,直接将左手捏着的柘石扔开,与自己的本命法宝重建联系之后,将四周的水灵气全部注入到了雪魄剑中。
雪魄剑不愧为上好的法宝,收到主人指示,直接将剑身旁的黑雾卷个粉碎,又将剑身下的黑雾直接钉死,发出清越的剑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