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久见秋生像个鬼一样,偷吃山神庙里神案上的供品的原因。www.biqugexx.net
是的,他没有死去——这里是说意识,而不是他那具身体。要是说那具身体,那好吧,诚实地说,他已经死的不能更透了。
久见秋生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明明那家伙是个小骗子,为什么要救他?
好了吧?现在被砸死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在不知道什么地方苟着。
什么嘛。
想着什么“女孩子是需要保护的”,可是那家伙哪里女孩子了——把裙子掀开比他还大。
简直是蠢死了。
悔不当初!
他飘在山神庙的案前,手忙脚乱地捞起山神庙前的供奉在吃——是的,飘。
与其说是吃,不如说是在吸取上面的香火气。因为他的手是虚幻的,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而那双手试图“拿起”桌子上的那些已经风干了的供品——包括一束已经枯萎的野花——的时候,也只能徒劳地它们的实体中穿过。
但是,他却能从这些东西中隐隐约约地感受到所谓的,或许是来源于“信仰”的力量。
他能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来供奉这些祭品的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
只有这一个。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忍不住转身观察了一下坐在神台上的山神:怎么回事啊小老弟,怎么混得这么惨?
久见秋生不是没有思考过要不要给这个山神留一点香火——在他的猜测里,像是香火这种东西,大概对于鬼神,无论是鬼,还是神,都是一种类似于“吃的”这样的东西。
但是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留下,把所有供品上的香火气全都一股脑地啃下了肚子,因为他太饿了。
那是一种疲倦感,来自四肢百骸。尽管现在成了阿飘,但是像是饥饿这种感觉还是莫名其妙地存留在身体里。
“可能是我还没有适应做鬼的感觉。”久见秋生面无表情地将罪恶之手伸向最后一个给他“食物”感觉的物品——就是那一束乱七八糟捆在一起,已经枯萎的野花。
在手穿过那束野花的时候,他奇怪地“咦”了一句。
这束花的“供奉者”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孩子,他有……一头淡蓝色的头发???
一头淡蓝色的头发?
头淡蓝色的头发?
淡蓝色的头发?
淡蓝色?
蓝色?
色
……久见秋生现在确定,自己一定不在原本那个地球了。m.biqugexx.net假的吧?现在洗剪吹事业已经发达到深入幼崽群体的地步了吗?
很明显,这并不是洗剪吹tony老师的胜利,而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个奇怪的样子。
这束野花的供奉者留下的印象是:幼小的孩子坐在神台面前,野花被他用四根手指勉强固定成一把。装着两本图画册的帆布小书包被他放在供桌的边角上,上面不知道被谁踩了两个脚印,有些脏兮兮的。
“山神大人……”他并没有看着山神的脸,而是看着自己的双手:“可以让我的‘个性’变得不那么危险吗?”
“没有人愿意陪我玩……”他略显忧郁地将花束放在供案上,随后的印象消失掉了。
……都什么东西。
久见秋生原本蹲在供案前面,低头寻找着还有没有其他掉在地上的供品,正这时,他忽然听见有浅浅的脚步声传过来,于是惊讶地转过了头。
进来的人正是他刚才在那一束野花留下的“许愿”中出现的孩子。不过这不重要——因为,那个孩子露出了更为惊讶的神色。
“你……”他迟疑地喏喏了两句,随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眼前的人忽然就不见了。
久见秋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说!好!了!人!看!不!见!鬼!的!呢!?
人与鬼之间可以多一点信任吗?尊重一下鬼的隐私好不?
……不管怎么说,刚才那一瞬间,久见秋生怂而又怂地把自己藏起来了。
“欸……刚才这里明明是有人的吧?”那个小孩子奇怪地绕着供桌走了一圈,试探地问道:“大哥哥,你的个性是透明化吗?”
久见秋生:绝不回答。
他整个人(划掉),整个鬼,紧紧地贴在神像的后面,像是一张饼,半死不活地摊在神像的后背上。
小孩子轻轻的脚步转过来转过去,在多次寻觅无果之后,忽然惊喜地问道:“是山神大人吗?”
山神大人?久见秋生叹了一口气:怎么可能呢……是山鬼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