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龄却不管那么多,她刚刚向着师姐的那一下,毫不留情,又快又狠,这无疑触了他的逆鳞。只见,徐鹤龄眼眸幽深,周身的烈火忽然自脚下腾腾而起,然后他手一抬,烈火就要飞快卷上黑衣女子的身体。
“恪玉,回来。”忽然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瞬间,黑衣女子也不缠斗下去了,连忙急急向后掠去,又迅速消失不见。
而徐鹤龄身上依旧杀气腾腾,他周围的火焰也不肯熄灭,兴奋地扬动跳跃着,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殷采连忙走了过去,安抚道:“阿龄,没事了。”徐鹤龄这才回过头来,直勾勾地望着殷采,身上的烈火缓缓熄灭。
“抱歉,两位。”那道声音又响起了,含着十足的歉意,徐鹤龄却冷笑了一声,望着声音的方向,漆黑的眸子中满是不加以掩饰的敌意。
殷采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尽头处,一个修长的身影逐渐清晰。他步履看似轻缓,却是很快来到了两人面前,黑衣女子则紧紧跟在他身后。
殷采这才看清楚两个人的长相,这个男子长得俊美无俦,与徐鹤龄清稚又漂亮的少年气不同,他是真正的弱冠之年的模样,有着属于成年人的俊朗。
而他身边的黑衣女子,面容虽然秀丽动人,却显得呆滞毫无生机,尤其是那双眼睛,空洞无焦距。殷采这才恍然大悟,这黑衣女子,原来是个傀儡。
“你在那边鬼鬼祟祟,是想干嘛?”徐鹤龄语气中一点情面也不留,那个男子却轻笑起来,“两位,虽然是我们不对在先,但是,鬼鬼祟祟的应该是你们吧?”
他忽然又质问道:“这里是罗浮镇的边界处,你们来这里是想干嘛?”
闻言,殷采轻声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罗浮镇,并没有冒犯之意。”
“哦?你们来罗浮镇是为了什么?”他望着殷采、徐鹤龄两人,漂亮的桃花眼中都是好奇。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既然都是误会一场,请问,你能不能带我们去罗浮镇?”殷采清澈的眼神定定地落在他身上,语气平静。
“罗浮镇并不太平,我看你们还是速速离开吧。”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徐鹤龄却将银色软鞭飞速一甩,一眨眼,便紧紧缠住了那个男子。
恪玉颇黎眼珠变得越发空洞,木木一转,手上的银色刀刃又要向着徐鹤龄劈过来,徐鹤龄手一抬,烈火肆无忌惮地呼啸而出,气势如虹。
“住手,恪玉。”闻言,恪玉灵活避开了烈火,没再继续攻击下去。被徐鹤龄缠住的男子忽然又轻笑起来,“好吧,放开我,我同意带你们去罗浮镇。”
“多谢了。”殷采又向着徐鹤龄道:“阿龄,放开他吧。”闻言,徐鹤龄手一扬,银色软鞭又灵活地折了回来。很快,飞扬的烈火也被他收了
回来。
“走吧。”被松开后,那个男子拍了拍自己折起来的衣衫,侧头道:“恪玉,你也快点跟上。”
恪玉却好像没听到一样,木木地立在了原地,黑色的颇黎眼珠一瞬不瞬地定在地上,只听得她缓缓开口,“哥哥,手,没了。”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在这片寂静的夜色下,显得有些诡异。
男子又轻笑道:“没关系,回去给你再做一个。”恪玉这才机械地点了点头,然后紧紧跟在他身侧。
殷采、徐鹤龄两人也随即跟了上去。他带着两人径自朝着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快步而去。道路两边的藤蔓被他小心拨开,忽然又听到他笑着开口问道:“我叫罗子偃,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我是殷采,他是徐鹤龄。”殷采还在看着恪玉,只觉得她的手上脚上的动作十分灵活,完全看不出是个傀儡,于是殷采不经意问道,“罗公子,恪玉,是你做的傀儡吗?她好厉害。”
“嗯。”听到殷采的话,罗子偃一贯带笑的语气不知为什么,忽然变得有些疏离,甚至冷冰冰的,“她不是傀儡,她是我妹妹,罗恪玉。”
罗子偃身边的恪玉听到他语气中的不快,忽然又僵硬地侧过头,机械开口,“哥哥,不要难过。”
殷采只觉得,她喊出的哥哥那个音节,比其他的音节显得更有人情味一点,好似,有着无限的情意。殷采自觉无意中戳了罗子偃的痛处,有些愧疚不安,“对不起。”
徐鹤龄却凑了过来,紧紧地捉住了殷采的手,小声唤了句,“师姐。”殷采垂下了头,不再说话。徐鹤龄望着罗子偃,目光越发阴郁。
一路无话,密密麻麻的藤蔓拨开后,露出一个狭窄的溶洞来,里面黑黢黢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罗子偃回过头,一双桃花眼中,情绪晦暗不明,“穿过这个溶洞,便是罗浮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