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查证身份证号的警察回来了，他看了看青凌，眼神有些变化，走到另一个人身边附耳说着。

青凌心里直打鼓，身份证号是真的，那原身以前的案底肯定也被看见了，也不知道这次他们会怎么判，这次她态度可好多了，应该会比以前几次轻一点吧。

两个警察沟通完毕，看向青凌的目光隐含同情，“你已经有三次案底了，按法来说，你这种行为起码要判三年有期徒刑。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你现在看上去好多了？”

“嗯，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想通了，这次看到那个小女孩妈妈后怕的样子时，我突然就醒悟了。

我认识到了我这种行为带给别人的伤害会有多大，也清楚地知道我女儿已经不在了，以后我不会再做出这种事了。”

“你能这样想很好，如果你不再具有威胁性，这次的惩罚也会酌情减轻。但是你需要做个心理鉴定，否则单凭你的说法不足以保证。”

“好的，我愿意接受心理医生的检查。”听到能够减轻处罚，青凌端正坐好，拿出了百分之两百的态度。

在心理医生的鉴定结果出来之前，青凌得呆在拘留室等着。

拘留室的环境不算很好，但是和青凌想象中黑暗潮湿的样子不同，这里还挺干净的，硬板床上的被褥平整，室内有一桌一椅，还有几本思想教育的书籍，饭菜到点会有人送过来，遇到生理问题可以按床边的铃，看守会过来领去厕所，但一天不能超过十次。

于是，变成妇女的第一晚，青凌睡在了拘留所。

早上青凌是被一股臭气熏醒的，她听着动静，似乎是隔壁进人了。啧，这味道，怕不是几个月没洗澡了。

皱皱鼻子，青凌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教育书，认真地看了起来，不管怎么样，态度先标准起来。

忍了半天的臭气后，心理医生的鉴定书终于出来了。诊断上显示，青凌现在的心理状态比以前好了很多，三观正常，关于孩子的事也不再固执偏激。

这份鉴定书给青凌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她只需要在拘留所再待十天并赔偿清受害者的精神损失费，就可以回家了。

青凌决定先将赔偿金还清，虽然卡上的余额并不多，但她此举无疑让还在观察她的警察们放松了。

回到拘留室后，青凌又闻到了那股类似臭鸡蛋的味道，她朝一起过来的警察看去，他似乎没有闻到这种味道，连眉毛都没皱一下。青凌摸了摸鼻子，在床沿坐下，难道是她的嗅觉太灵敏？

一想到可能十天都

要伴着这种臭味度过，青凌的心里一阵恶寒，恨不得把鼻子封住。她按下床边的铃，想借着出去方便的时候问下隔壁到底是放了什么。

看守过来后，青凌讨好地笑了笑，“大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啊？我怎么觉着隔壁屋像是放着臭鸡蛋呢。”

“没什么味道，你老实点啊，还有几天就出去了，可别在这时候犯傻！”看守瞟了眼隔壁，“至于隔壁，可是放着比臭鸡蛋还臭的东西！”

看守脸上有着止不住的鄙夷，青凌没再多问，提了个小请求，“大哥，能不能给我换一屋，我这人鼻子太灵，在那老是闻到股臭味。”

“呵呵，你还懂得暗讽呢，换屋可不成，你们的房号都是固定的，这我可做不了主。不过，哥倒是可以给你整个鼻塞，你付点钱就行。”

“行行行，谢谢老大哥，一会儿我就给你转账。”

从厕所回来后，青凌又闻到了那股臭味，从新鲜的空气一下子变成腐烂的臭鸡蛋味，她差点被熏吐，看守见她这么大反应，也有些信了，但怎么闻都没闻到臭味，觉得她可能是鼻子不舒服。

不一会儿，看守将鼻塞给拿了过来，青凌千恩万谢地将他送走了。带好鼻塞之后，虽然还是有些臭味弥漫在鼻尖，但好歹能够承受得住。

青凌微微张开嘴巴呼吸，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暗示，吸进来的是新鲜空气，吸进来的是新鲜空气.....

有了鼻塞的帮助，青凌安心地坐在桌前看书，时不时地翻一页，心里想着出去以后该怎么办。

原身的家庭已经没了，自从小女孩在学校门口被人捅死之后，丈夫也离开了，原身每天都活在没有亲自送女儿到校园里以至于女儿身死的悔恨中，每天晚上都会梦到校门口的那一幕：她坐在车里，看着可爱的女儿蹦蹦跳跳地走进校园，门口突然冲过来一个男人，拿着刀胡乱挥舞，她的女儿吓傻了，直愣愣地站在那，原身下车飞奔过去也来不及阻止女儿的消亡。

其实，那次事故里有很多小孩受了伤，但是只有她女儿不治身亡，从那以后，她整日以泪洗面，后悔为什么要坐在车里看着，后悔没有亲自送女儿走进去，后悔没有牵着女儿，没能为女儿挡几下....

慢慢地，她的精神便出现了问题，老是将路上遇到的同龄小女孩当成自己的女儿，不止一次地想带回去抚养。这次，如果不是青凌到了，她可能真的要被关进医院了。

而那个杀人凶手，因为一纸间歇性精神病鉴定书，免去了刑事处罚，至今还在家里好好的。

现在，女人已经解脱了，不用再经受日复一日的精神折磨，占用她身体的青凌则想着让那个杀人犯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她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