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全国数学竞赛初中组的预选赛大家务必要重视,初赛之后是省赛,省赛拿了名次可以去北京参加全国赛,这个荣誉对个人和学校都非常重要,所以我们最近————”
临近初一结束的那个夏天,其他学生都在拼命准备期末考的时候,闫恪、叶澄、萧媚和黄文利,以及其他班级的学霸们,一起关在实验楼的顶楼周而复始地做各种奥数题,听奥数老师庄主任反反复复地讲比赛如何重要等等,叶澄和闫恪同时白眼,想最近肯定又得补习了。---
果不其然,庄主任推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抖抖身上汗湿的衬衫,“我们最近晚自习和周末都要加课。”
底下怨声载道。
心电感应一般,闫恪和叶澄相视一笑,苦笑地向椅子后面靠。
“喊什么啦,这都是为了大家好,最近其他人都在准备期末考,相信以大家的水平,期末考肯定不用担心了,那就把学习精力集中在这种高级的东西上,……blablabla”
老天爷啊谁来问个问题堵住这个老爷子的话啊不然他就要一直讲下去了啊。
“你们语文和英语复习完了吗?”
课间黄文利转过头来问他俩,闫恪正在写一张英语卷子,叶澄则是在看地理书,俩人一起抬头看看文兄,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没有。”
文兄哼哧着说不相信,叶澄无奈地捅捅闫恪,“你快点找个办法堵上他的嘴吧,这样下去咱俩这节自习课又得废。”
闫恪笑着抬头,也伸过手捅捅他,“你来啊,你就跟他讲你语文也就看了3遍,英语也就看了4遍,地理生物全都背过2遍了啊,根本不算复习嘛。”
叶澄冷笑一声,故意看着文兄不看他,“某些人说着没有,实际上做完了两本语文练习册,2本英语练习册,都不用看背没背直接可以开始考试了。”
文兄一脸这俩傻逼的时候,萧媚友好地转过来摸摸文兄的头,安慰他道,“人比人累死人,别跟这俩不睡觉的聊这些。”
“会内伤。”
提高班的学生大多数基础极好,而且接受能力都高,比如数学班在初一下学期就教完整个初中的必修课程,数学无法成为竞争优势的情况下,其他各科的学习几乎都靠自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俩人在暗中较劲,嘴上却都得理不饶人,闫恪每每呛叶澄英语完形负分,叶澄就回呛他作文成绩倒数第一。
每周的模拟考试成绩出来,不是闫恪就是叶澄第一,旁人都觉得这俩人关系一定不好,甚至开始在班上开赌局,下注赌这次考试第一名的获得者。--**--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这让叶澄有了理所当然的想念竞争对手的理由,他坚定地否认那些喜欢的心情,把他们合理化成了竞争心理。
两人毫无疑问地过了初赛,省赛的地点刚好设在叶澄家别墅旁的一所公立中学,步行不过十分钟,庄主任确认学生们的出行方式时叶澄说了一嘴,结果庄主任手一挥,直接让叶澄把闫恪带回了家。
叶澄父母常年在外地,姐姐住在市中心的公寓里,平日里别墅空置,于是叶澄扭扭捏捏半天,被闫恪假装生气怪他小气给打败,只好在周末把闫恪塞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你穿几码的鞋啊,我让阿姨给你准备些生活用品。”公交车上,叶澄一边给家里保姆阿姨发着短信,一边问着闫恪。
闫恪看着他眨眨眼,“不用了吧,我穿你的就好啦。”
叶澄于是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小小声辩解,“我的脚有些小,我怕你穿不了。”
“你穿多大的鞋子?”
“……37”
“…………噗……哈哈哈哈哈你这么大个人脚怎么像小学生啊哈哈哈哈……”
叶澄刷地红了脸,鼓起脸颊瞪他,“要你管啊,我妈说从小一直穿鞋就会这样啊,而且……你不知道吗,脚小跑得快啊!”
闫恪曲起手指给了他一个暴栗,“叶大学霸,你不知道吗,重量相同的情况下面积越小压强越大,你确定靠你两条小短腿可以跑得比较快?”
叶澄捂着额头抬头冲他嚷嚷,“哼!我小学可是田径队的,不信待会下车比比看啊?”他生气时胸脯浮起,整个人像只河豚,闫恪看着他哈哈笑着,却让叶澄越发生气。
……
“别生气啦,我告诉你我的鞋码还不好吗?”闫恪捅捅叶澄气鼓鼓的肉脸蛋哄他。
叶澄回头拍开他的手,用很生气的空气吼着“那你说啊!”(超气!)
“em……我是你的下一个质数。”
叶澄回头看他,恰好撞上他有些戏谑和调侃的眼神,但那双眼睛在眼镜片后面笑意满满又温柔,他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什么情绪,又一次红了脸。
他在手机里给阿姨发短信时,无意识地敲下“他是我的下一个质数”几个字,被公交车的晃动拉回神,红着脸删掉,竟觉得这种表述方式浪漫得要死。
心里竟然,自作多情地觉得这像是命中注定。
下了公交车一路被许多长辈认出,叶澄不好意思地一遍遍介绍闫恪,听他在自己身上一遍遍因为得体的回应被夸奖,不自觉地仰起头踩上欢快的小步伐,忘记要防止闫恪看到打开家门的一瞬间的作战计划。
钥匙转动的时候叶澄就后悔了,因为果不其然后面站着自己家超热情的保姆施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