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清瞪眼看着他,用一股执拗的劲儿问:“如果是你,你能把这道坎儿踏平吗?”
“你怎么知道言言过不去这道坎儿!”季老爷子声音如闷雷,重重的震响在耳畔,直穿人的心房。他的声音又多了些蓬勃的怒气,“还不都是你们!言言打小儿,你们就把她养在温室里,不让受丁点儿风吹日晒雨淋的,稍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吓坏她!你自己说,这样一个柔弱,没有人生经历的孩子,她能接二连三的承受得住失去亲人的痛苦吗!”
季老爷子这番指责,费清无法反驳。
简言小时候是如何被娇养出来的,他是知道的。
可事实上,这小家伙远比他们想象中的都要坚强——
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外公,失去了爷爷…
再一次次痛苦中脱胎换骨,成为了一名能够独当一面的年轻女性。
费清欣慰,却也很痛苦。
“…有很多事,是没办法改变的。”费清的声音中带着难言的煎熬。他摇摇头后,抬眼与季老爷子正视,“老首长,你说的没错,是跟言言的父母有关。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言言不清楚小时和小灿去世的真相,我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查到了这个份儿上——”
季老爷子和季炀的脸色都变了。
季老爷子神情紧绷,“小时和小灿不是拆除炸弹的时候牺牲的么…”
费清苦笑,“老首长,看来您不清楚…十多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在乌市的帝盛超市,小时和小灿是被恐怖分子中的狙击手击杀,然后他们手上正准备拆除的水平装置炸弹才…才把一切都带走了。”
简言的嘶喊声,至今还在季炀耳边——
谁开的枪!是谁开的枪!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季老爷子的脸色一变再变。
“我都不知道的事,言言是怎么知道的?”
费清叹息:“这就是我来找言言最主要的原因。我就怕这孩子背着我们自己在调查…”
想起u盘和光盘的事,季炀道:“就算言言不查,有些人有些事也会主动找上她…”
费清来了个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他儿子费灼。
他在电话里一直对费灼骂骂咧咧的。
没多久,费灼就把皮娜拎来了。
周映瞳也跟着他们。
费灼把皮娜拎到费清面前,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都说了,简叔叔和阿姨的事,不是我告诉言言的!是我干的我会承认!不是我说的就不是我说的!就是她——”他指着皮娜,“叔叔和阿姨的事,我就给她说过!”
费清满眼疑惑的打量畏畏缩缩的皮娜。
他儿子给他拎了个什么玩意儿来?
皮娜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没跟简简说过!你们…你们别太紧张,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千万要淡定,不能冤枉好人啊!”
“简言的视频在网上传疯了,她在超市里那么说,肯定是知道了叔叔阿姨去世的真相!反正我没说,如果不是你说的,那是谁说的?!”费灼认定了就是皮娜向简言透露了消息。
皮娜一脸冤枉。
可现在没人相信她是真的冤枉。
她只好为自己喊冤:“简简呢?我说没说,问问简简不就知道了!”
“还用问吗,肯定是你这个大嘴巴!”周映瞳在一旁煽风点火。她也不相信皮娜是清白的。
皮娜气吼吼的怼她:“我嘴巴没你大!这事儿要是让你知道了,你肯定第一时间跑去告诉简简,我还不知道你!反正我没说,就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