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的那人另一只脚也已经跨了进来,“哒哒哒”,一阵规律而富有节奏性的脚步声响起,那人正慢悠悠的自大门处走向大厅正中。----更新快,无防盗上----*--屋内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却又不敢太过刻意的去看他,整个空旷的大厅里便只回荡着这个听起来让人有些发毛的脚步声。
那人走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似是环视了屋内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离自己最近的温言身上,于是像下了什么决心般,踏着悠扬的步伐往温言的位置走了过去。脚步声止于温言跟前,他没有立即抬头,同时也是因为过于紧张而在犹豫自己该如何行动,不消片刻,头顶便传来了一个悦耳的男子声音:“姑娘,不知在下可否有幸能与姑娘同桌而坐?”
闻声,温言给自己定了定神,下定决心后便抬起头,终于看清楚了来人全貌。此人看样子年纪约莫二十五六,生了一副足以令少女为之心动的好皮囊,黑色发丝工工整整的在头顶束了个发髻,眉梢眼角尽是止不住的高傲。只不过他的脸色比常人白了许多,可以说毫无血色。他着一身墨绿色的金丝缎绣服,外面随意披了个绣着漂亮花纹的同色外衣,手中握着一把白色折扇,还在胸前来回慢摇,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逍遥”二字,整个人有种止不住的飞扬跋扈的贵公子气质。看样子,想必此人定是那逍遥公子无疑了。
确定了他是这次的主角,温言冲他礼貌一笑,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坐下。逍遥公子一见温言这如花似玉的模样,自是心花怒放,想必今晚运气当真极好,遇上了这么个难得的好猎物。他动作优雅的掀开外衣衣摆,坐在了与温言同桌相邻的长凳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温言被他这种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但再不自在也得先获得对方信任,在他有动作之前,那无处安放的眼神只好落在面前那杯茶水上,双手稍微用力的握紧了茶杯。虽然这逍遥公子并不是想象中那种面目可憎的怪物模样,甚至称得上是一个翩翩公子,但他浑身散发出那种与常人不同的鬼魅气息,实在叫温言有些不舒服。
“姑娘怎的只饮一盏淡茶?”逍遥公子见温言不搭理自己,便开始主动进攻了。他利索的合上了扇子,将脸往温言那边凑近了点,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我家小姐近来身体不适,不能进食口味过重的东西。”景奕实在是看不下去这逍遥公子一脸色眯眯的轻佻公子哥模样,简直就把温言当成自家养的小白兔,他快步走上前去,势要怼他一怼。
“你是何人?”逍遥公子见到有人打岔,自是有些不悦,他斜了景奕一眼,其中尽是鄙夷。
“咱家小姐府上的总管。”见逍遥公子用此等瞧不起人的眼神打量自己,景奕自是要给自己挣点面子,他这话说的毫不脸红,摆出一副“老子就是总管”的架势。倒是此话一出,把旁边桌正准备剥花生的韶欢给雷到了,直接就将手中的花生连壳带仁给捏碎了。
“总管都穿这样?”这句话可把逍遥公子逗乐了,他看景奕的眼神不再只是鄙夷,而是鄙夷中再加了一些意味明确的嘲讽。
景奕用余光瞟了一眼自己这身毫不起眼的下人布衣,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却仍在做最后的挣扎:“怎的,谁道总管就一定得华服加身?”
“总之本公子可没见过如此寒酸的总管。----更新快,无防盗上----*--”逍遥公子说完这句话,便不打算再继续理他,而是将目光重新落回了温言身上,瞬间又变回了之前那张笑吟吟的泡妞脸。
逍遥公子的这句话可把在场的人给逗乐了,慕连站在柜台后面,虽然忍住了笑声,但愣是没忍住那大幅度上扬的嘴角。而韶欢也似乎因为受了这句话的影响,嘴角扯出了一个微微上翘的弧度。
“景奕,不可,你先退下吧,这里交给我。”遭受这般嘲讽的景奕自然还想再怼回去,却不料温言用念灵术及时制止了他。在听了温言的话后,看到他冲自己使了个眼色,只好恶狠狠地瞪了逍遥公子一眼,冷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句“小人告退”,便气鼓鼓的离开了那里,于是只能在心里咒骂着这个臭不要脸见色起意色胆包天的死流氓大□□最好死于非命。
景奕一走,那张桌子便就又只剩下他们两人了。见碍事的人走了,逍遥公子那张俊朗的脸笑得比之前还要灿烂几分,他双唇轻启,道:“常言道,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如意,可不论如意与否,自是不能少了美酒相伴,更何况,自古以来可都是美酒配美人。”
在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温言一眼。听到这般轻浮的人用如此轻浮的语气称自己“美人”,温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五味杂全。他不作回答,只管由着他说,在脑海里飞速的思索着如何让对方放松警惕,但毕竟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那些女子的心思他怎会知晓,当然更不会以一颗女儿心去设想让同为男子的他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见温言仍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态度,逍遥公子也只以为对方或许是出于矜持,丝毫没有减少对他的兴趣。他暂且把目光移向了柜台,冲那边的慕连喊道:“店家,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给本公子端上来。”
闻言,慕连定了定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用盘子托着一坛酒,往那边走去。他同景奕一样,早已是见不惯逍遥公子这副色眯眯一直想轻薄温言的模样,现走近了,看的更加真切,心中那股愤愤不平不免又加大了几分。他将手中托着酒坛的盘子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发出了不和谐的撞击声。
“啧,新来的?”因为对慕连这个举动略有不满,逍遥公子抬头扫视着他,见对方十四五岁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兴许以为是新来的,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以示警告,便不再理会。毕竟在“姑娘”面前一定要保持应有的风姿,温言才是他此刻最在意的。
“姑娘,我看你还是别喝这无味的淡茶了,那些乡野村夫的话不信也罢,人生得意须尽欢,依我看,这酒才是解百毒的良药,你说是吗?”虽然表面上是句询问的话,但却并不带一丝疑问的语气。嘴上说着还不够,他还将手伸到了温言跟前,不动声色的将他手中的茶杯抽掉,趁挨着他手的期间,还不忘手心手背实实在在的摸了一把,狠狠揩了一回油。
温言的嘴角忍不住又抽搐了一下,逍遥公子的那只手没有一点属于人的温度,可以说冰冷彻骨。慕连见到这一幕,早已是目瞪口呆,但立马又换上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恨不得手撕了这逍遥公子才好。温言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慕连只好又乖乖退了回去,临走时还不忘瞪了眼那个揩油后一脸得意的人。
“姑娘,既然这酒来了,不妨和在下共饮一杯?”说完这句话,逍遥公子再次将脸凑了过去,这次是比之前还要近的距离,成功占了一次便宜,所以便更加肆无忌惮。两人的脸刚好形成了一个不近不远的暧昧距离,逍遥公子轻吸了一口气,低沉着声音在温言耳边说道:“姑娘身上好香啊。”
温言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仔细咀嚼一番这句轻薄的话后,终是忍住了那只在桌下握拳的手挥向对方的冲动。其余人也是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扒了他皮的模样,唯独池乔仍是躺在那长椅之上,一副欣赏好戏的表情。他们都在等一个最佳的时机,等逍遥公子放松警惕,而现在他们等待的那个时机还未曾到来,或许还差了那么一步。
“你们还等什么,快上啊!”在众人都在屏息凝神关注着前方动静之时,一个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这个紧张的氛围,原是池乔开始发号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