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夜色正浓,随着酒吧结束营业,洛离数好今天的工钱拖着受伤的那条腿,推着他变了形的自行车一瘸一拐的往家走。---
具体来说那并不能被称为“家”,只是一个临时居所罢了。
他是个孤儿,从有记忆起就在孤儿院了,爹妈姓甚名谁他一概不知。只知道原本如果顺利的话他可以在孤儿院浑浑噩噩地待到年满十八,可上个月孤儿院的赞助人突然撤资,院长一狠心,把像他这样大有生存能力的孩子全赶出来了,虽然就算没有这件事下个月他到了年纪也要离开,但再次被人抛弃,心里说痛快是不可能的。
没有学历,没有经验,年纪还不到,想找一份糊口的工作并不容易,更何况他出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拖油瓶。
他现在住的地方是一片待拆迁的老旧居民楼里,六十多平方的屋子被房主隔成了四个隔间,洛离租了其中最便宜的一间,面积小,没有窗,闷热的夏季仅靠一台吱呀响的二手风扇维持生命。
楼道里的灯只是个摆设,洛离摸黑开了大门走到自己小屋门前忽然后背一麻,立马冲了进去,他打开灯,家中大乱,到处被翻的乱七八糟,洛离顾不上去查看有没有丢东西,紧张地大喊着:“小米……小米!”
他喊了几声后,从墙角掉了一半门的衣柜里传来细微的声音:“哥哥……”
洛离连忙跑过去,从一堆衣服里扒拉出一个不丁点儿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见到他嘴一憋,一泡泪含在眼里,懂事的没有大哭大闹,嗯嗯唧唧道:“哥哥,刚才隔壁的叔叔来了,他没穿衣服,我害怕。----更新快,无防盗上----*--”
洛离闻言扭头看向隔壁的方向,眼睛迸射出冷光,揉了揉的头,语气却温柔道:“你没事就好。”
小米再懂事也是个孩子,受到惊吓夜里难免睡不着,洛离又是讲故事又是唱歌,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后他放轻脚步离开,站在狭窄的过道里敲响了隔壁的门。
门内传出少儿不宜的声音,对于敲门声却无动于衷,洛离等了三秒后耐心尽失,不顾受伤的腿,一脚踹开不结实的房门,原本在被窝里看小电影的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腾地弹起,看到是他,怒骂道:“小兔崽子找死?你……唔!”
房子隔音差,洛离怕吵到小米,二话不说飞起一脚踹到他腹部,趁他倒地的空,发了狠的一拳接一拳打在他脸上。
中年男人疼的连喊叫声都发不出来,洛离下手狠,没有顾忌,他不怕惹事,更不怕找死,从小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是这样,好东西永远留给打架最狠的人。
“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住在对面的一对情侣出来劝架。
洛离慢慢松开他,恶狠狠道:“警告你,别打我妹妹主意,再有下次我弄死你。”
中年男人想说话,一张嘴吐出两颗牙。
洛离踩在牙齿上碾了两下踹到床边一滩粘稠的乳白色液体上。
过道里,他冲那对情侣点了点头,路过房间门口看了一眼,见小米还在安睡着,直接去公共卫生间洗脸。
他无意间照镜子的时候,猛地发现自己脸上仍挂着对那中年男人的嫌恶,这神情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随随便便洗漱完,再回到房间处理好伤口躺下准备睡觉的时候才恍然想起——是了,今晚确实刚见过,是那个帮了他三次的男人在最后察觉他一直在伪装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来的对他的厌恶,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