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吧，可是这样子做不能使她进步，你是知道的。”纪晓芙觉得再逼问下去，对事情进展并没有帮助，只好换个方向，希望儿子的正义感发作，意识到自己的错误。</p>
纪仁材显然也在斗争中，脸蛋都涨红了，他挣扎了好一会才说：“我不这么干，她也不会进步的。”</p>
纪晓芙被儿子的逻辑噎住了，只好眼风狂扫孩子他爹，示意队友上来帮助。</p>
猪队友只好放下手机，上来帮腔：“仁仁，作业就该自己做，你帮她，这不是违反纪律嘛……”</p>
纪仁材瘪着嘴：“就让我体验一次违纪嘛……”</p>
难得看到儿子撒娇的爹妈败下阵来。算了，小孩子总会有一段时间古古怪怪的，他俩对小孩子犯错的容忍度很高，只要不是什么上纲上线的大毛病，过一阵儿也就自己改了，你要和他对着干硬掰，反而强化记忆，让他成为思维定势了。</p>
纪晓芙和班主任老师沟通了自己的想法，班主任老师也挺惆怅：“纪同学说的倒也是实情，之前苗同学的确不爱做作业。”</p>
冬去春来，天气转暖，又到了新的一季，这次纪仁材没有任何反抗，按照老师的安排换了同桌，代做作业的事也没有再发生。但是纪仁材明显不太开心，纪晓芙对于为什么儿子在不给一个女孩子代做作业之后的情绪变化，有点百思不得其解。杨逍抵不过老婆的碎碎念，决定再次出手查个究竟。</p>
送水工再次出马。</p>
儿子在课堂上一切正常，就像往常一样高冷，杨逍看着他那种我就静静看看你们犯傻的装逼风格，忍不住想起了近五十年前自己在课堂上也是一个德行。</p>
下课的时候，儿子像风一样地出去了，快上课的时候他才回来，衣角上挂了一根干草。</p>
杨逍又在教室外逡巡了许久，也没找到儿子情绪不高的原因。</p>
第三节上课的时候，自然老师拎着一只笼子进来了：“各位同学上午好。”</p>
她打开笼子，提溜出来了一只兔子。</p>
兔子出笼的一瞬间，杨逍又要开始打喷嚏了。</p>
然后，他看见自然老师傻了眼：“啊！谁把我们班的宠物兔子薅秃了皮啦！”</p>
杨逍捂着鼻子的时候目光依旧锐利，他看见了儿子一闪而过的不自然。</p>
两天后，磕了氯雷他定，戴了N95口罩的杨逍同学在兔子笼前，逮住了薅兔子现行犯——纪仁材同学。</p>
小家伙被抓包的时候，手正搁在兔子没秃的另一边屁股上，他一边摸一边给兔子喂草，嘴里念念有词：“小兔，小兔，对不起哦，你多吃草，毛就回来的快点。但是你的毛摸起来好滑哦。”</p>
被老爹抓了个现行，纪仁材简直羞愤欲死。他耷拉着耳朵，等着爹爹的雷霆咆哮。</p>
结果，杨逍啥都没说，帮他向老师请了半天假，父子俩出去好好谈了个心。</p>
“所以，你不肯换座位，还帮她做作业是想摸她的狐狸毛大衣？”杨逍虽然克制又克制，还是忍不住惊讶万分。</p>
纪仁材闷闷地应了一声：“是不是很丢人？可是我就喜欢毛毛的东西……”</p>
杨逍还是很好奇：“可是之前没发现你这么喜欢啊。”</p>
纪仁材嗯了一声：“以前家里从来没有这些东西，去年国庆不是去哈尔滨玩嘛……我不小心摸到一件貂皮大衣才发现的。您会不会和妈妈一起笑话我？”他一张脸都羞红了，仰起头来看爸爸。</p>
杨逍笑了起来：“为什么要笑话你？喜欢摸毛毛的东西很正常啊，我们一直担心你不像个小孩子，万幸，万幸。你早点说嘛，爸爸给你买，要毛毛衣服还是小兔子。”</p>
纪仁材在那里摇头：“不行，爸爸，你对这些毛都过敏啊。”</p>
杨逍摸摸儿子的头：“小孩子不要考虑这么多。你喜欢的是摸起来的手感，对吧？”</p>
这年纪仁材生日的时候，他家后院里多了一个动物小屋，纪仁材同学换上老妈提供的隔离衣，在动物小屋里开心地摸着生日礼物———一只龙猫。杨逍戴着口罩隔着玻璃看小儿子陶醉的表情：“这才像个小孩子嘛。”</p>
切生日蛋糕的时候，纪仁材特别话唠：“哥哥，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毛发最细的动物是什么？”</p>
“爸爸，爸爸，那就是丝光鼠！每个毛孔里有50—60丝，夸张吧！爸爸！”</p>
“哥哥，你知不知道丝光鼠是什么动物？就是龙猫唉！就是龙猫唉！”</p>
纪晓芙一边分蛋糕，一边看儿子因为喜悦而格外红咚咚的小脸，忍不住问杨逍：“你说这个喜好是遗传我吗？我很喜欢摸我家胖宝儿。”</p>
杨逍一本正经地摇头：“应该是遗传我，我很喜欢摸毛发，所以我能体会他的感受。”</p>
纪晓芙一脸疑惑：“可是你皮毛过敏唉。也没见你摸过什么毛皮啊。”</p>
杨逍满面柔情，伸手摸上了老婆的秀发：“怎么会，有一类毛发，我肯定不会过敏……谢谢你，满足我了对美好生活的一切向往。”</p>
刚刚对父亲有所改观的纪仁材又被土味情话恶心的起来全身鸡皮疙瘩：“中老年男女的爱情……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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