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怡柒一靠近,“卡擦”声不绝于耳。---
她扫了旁边的几个人,除了柏宇还有点神智之外,其余几人相当于石化了。
含怡柒摸了摸鼻子,平静地面对各种问题,应答如流。
这样的场景含怡柒不是没经历过,别忘了她可是有上百学生的塑造师,上课时学生一个接着一个学生提问,而且问题都相当犀利,她都能一一面对。
想当初她第一次上课时,紧张得话都是哆嗦的,每说一句话都是要用尽全身力气的,但她的塑造师告诉她,“如果你自己都怕了,猥了,那你的学生还能看到希望吗?当你踏上塑造师这个职业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你或许所要面对的是一个人的一生。”
是的呀,如果自己都怕怎么拯救和自己一样的人呢,她知道那种被人讥讽,被人愚弄,被人破口大骂……自己却低着头让他们适意践踏,不敢反驳。
回到休息室以后,卷毛满头大汗,跟被水果机榨干一般,摊坐在沙发上抱怨,
“哎呀妈呀,累死个人了。”
何林振一巴掌胡在他脑袋上,愤愤道,“你累个屁呀,都是队长在应付,瞧你那熊样!”
卷毛不愿意了,跳起来就一巴掌拍在何林振屁\股上,
“说我呢,你不一样呀!”
两人互相怼着,这时含怡柒拿着奖杯进来了,众人齐齐望向她,明明刚刚还剑拔弩张,现在就默契地振臂高呼了。
“哇哦!!奖杯这么大吗?这是真金吗?这还是我头一次得奖呢,小时候奖状都没拿过一张。”
何林振凑近摸了摸,两眼放光地盯着含怡怀里的联赛奖杯。
卷毛斜了他一眼,挑衅道,“说的也是,你就是面包虫,只管吃喝拉撒。”
何林振怒瞪了他一眼,她今儿心情好,不跟他计较,漫不经心一笑,看含着怡柒的眼眸格外的闪亮,他轻笑一声,
“挺沉的吧,我拿吧。”
含怡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抱着奖杯放在了茶几上。
把她当什么了?娇滴滴的小女生?这两步路要你拿?那早干嘛去了,她都拿了一下午了。
向东,柏宇二人,抱着手臂,在沙发上悠闲的坐着,这两人仿佛度成仙了,嘴角噙着淡淡地笑意。
含怡柒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两人,她是如此敏感之人,她明显感觉到这笑意暗藏玄机,于是挤坐在他两人中间,
“你们俩干嘛呢!”
两人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理会,含怡柒左右各撇了一眼,
“喂!你们别笑得这么同步和这么吓人好不好!”
猝不及防一声吼,两人像是从梦境惊醒一般,一颤,然后一呆,感情这两位是高兴飘出了魂!
含怡柒扶额,明明觉得这两人应该靠谱点,可是没想到还是………
不过说来也是,毕竟这是许多年轻人都想拿到的冠军,如果她还是当年那个傻不拉几的少女,别人跟她心平气和地说一句话,她都能高兴一整天,更何况拿了全国联赛冠军呢,只是这些现在她自己不重视罢了。---
人就那么几十年,如果自己不够开心,有再高成就也都没用。
她默默起身,走到窗边,身后是何林振和卷毛不知何时有怼上的吵闹声,她头靠着墙,眼神幽幽地看着窗外,思绪被拉回到那年地每个夜晚。
当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一个女孩的时候,她也被吓到了,不过很快释怀了,毕竟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这种默默地喜欢,从那盆郁金香开始。
每个夜晚含怡柒都会跟那盆郁金香诉说,无论是难过,开心,失望或期待不过围绕的中心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李可忻。
“小金,今天可忻捡了一只野猫,悄悄地喂在后门,她很善良对不对……”
“小金,今天可忻考了全年级第一名,你觉得她好厉害对不对,我也觉得好厉害,…”
“小金,她今天跟我说话了,她还问你好不好,嘿嘿,我会替她好好照顾你的……”
“小金,她有男朋友了,可是我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一天比一天更喜欢她,怎么办……”
渐渐地含怡柒几乎所有的心里话,不敢说的话,全一股脑地对着郁金香说了。
要说她是没朋友诉说也不为过,虽然她高中时有一个朋友落笑卉,但是她已经变得相当敏感,警惕,她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除了她和郁金香,她宁可至死都不说憋死在心里,也不愿意跟人多沟通两句。
她害怕无缘无故又被人拿来开刀,他们不开心时拿她身材取笑当做娱乐消遣,他们开心时又拿她身材作为开心的辅佐品调侃。
她受够了,她不敢说,不敢怒,不敢反驳,因为她胖,她丑,她成绩不好,她家庭不好什么都不好,所以她只能一次一次又一次隐忍。
她长长的睫毛微垂,侧脸看上去有种淡漠的美,抿进紧的唇线又让她格外令人疼惜,她虽高虽胖,但认真看她,其实有种忧郁美。
何林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含怡柒身旁,深深地看着她,想把她刻进眼里,心里,
“怎么了?得冠军也不开心吗?”
含怡柒脸上表情有片刻狰狞,从忧郁到扭曲再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