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似是恶魔前来时特有的低语，让梦中的人惊得一身冷汗, 战栗不止。

这是孟棠此生的梦魇。

“醒醒, 阿棠。”杨言笙走到床边, 轻柔的推了推孟棠，然后在她耳边轻声低语，“都过去了。”

可是有些事情, 在记忆里面是很难消除的。

孟棠醒来，瞪着迷糊的眼看着杨言笙, 身体还在忍不住发抖。

“阿棠, 先坐着别动。”杨言笙依旧轻柔的说道, 然后转身去厨房拿了一杯刚热好的牛奶——这是她原本热给自己喝的。

“给你, 温度刚刚好。”杨言笙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

孟棠还是迷迷糊糊的, 但是身体的颤抖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谢谢言笙。”

一杯温暖的牛奶下肚，驱走了孟棠梦境中的寒意。

这是她们来到这的第五天。

但是她们再也出不去了。

她们只能待在这，这里也只有她们两个人。

她们只能等着老死。

※※※

该来的还是来了，由于系统这个连接的纽扣的消失, 杨孟慧待在上一个世界当苦力，那个神秘的男人忙于自己的事情, 两人的穿越变得不一样了。

两人没有了以往的记忆, 却进入了一个“死亡游戏”的世界，终究是缘分, 两人成为了队友。

两人经历了无数任务, 本是可以离开这个世界的, 但是因为两人被检测到已经成为了那种危险性性格，所以两人被安排到这里来，有足够大的活动场所，有贴心的NPC，有吃不完的食物，也有不意外死亡的特权。

但是两人只能留在这一方天地，换句话来说，两人只能老死在这里。

而两人之所以会成为那种危险性的性格，前面的的经历的隐藏的基础，死亡游戏是导火线。

※※※

“看会电视吧，冷静点。”杨言笙搂着孟棠，她亲了亲孟棠的脸颊，像哄一个小孩似的。

两人同生共死那么久，在那危险的世界中，皆是真心待对方，两人也早已是那种关系。

此时杨言笙那温柔宠溺的模样，那眸中的柔水，在孟棠有些恍惚的记忆里，好像在那见过。

但是她不记得了。

“好。”感受这身旁人的体温，孟棠刚起床时的那种懦弱也就慢慢褪去了。

可是电视一开，呈现出来的可是不怎么好的画面。

是一个满脸是血的女鬼，整张脸都贴在屏幕上，极其逼真。

刚刚稳定情绪的孟棠一个激动，手边的遥控器便砸了过去，力度超于常人。

而一旁的杨言笙看到这女鬼后，脸色瞬间冷下来，她死死的盯着屏幕，眸中满是寒气。

被砸的电视机立刻黑屏，然后烂的的屏幕瞬间恢复，遥控器也回到了原位。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发现孟棠的眸子变得猩红了。

“孟棠。”杨言笙按住孟棠的肩膀，像变了个人，整个人都不似刚刚那样温柔至极，而是冰冷冷的。“冷静点。”

孟棠与杨言笙的那双冷眸对视，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然后开始变得怂。

“对不起……”

两人的危险性人格就是如此——一旦遇到什么刺激性的东西，两人就会像变了一个人。

但来得快，也去得快。

“也不是你的错。”杨言笙安抚性的握住孟棠的手，言语之间对于事情的解释很客观，干练又理性。

“是啊，也不是我的错。”孟棠的情绪再次稳定下来，她的脸上努力挂起乐观的笑，“幸好有你在。”

只是，我不希望有你在，因为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而不是跟我一起待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等着老死。

被信任的杨言笙无奈的笑了笑，她看到孟棠的那副表情，又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就我一个人，你好好的，就更好了。”

傻。

杨言笙细心的为孟棠擦去额头的冷汗。

这个时候电视内部的电路板已经自动修复好了，它自动开机，还很贴心的换了另外一个节目。

是动画片，但是不幼稚。

很巧，这部动画片刚好是在以往时空中的某一天，两人一起缩在沙发看过的。

孟棠歪了歪头，再次与杨言笙对上视线。

有股熟悉的感觉，但是两人依旧想不起来，只能将它归类为这个虚假的世界为了补偿自己，给自己一种熟悉感的安慰罢了。

※※※

这个虚假的世界其实很逼真，但是两人知道，它不是真的，除了身旁的人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但是她们离不开，也就只能在里面一边过着，一边又有些认命，因为她们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危险。

但是她们又在情不自禁的埋怨那个判断的系统，因为系统完全可以将两人先收起来，找专业医生来治疗。

但是大家都是先在意自己的利益的，在这个系统眼里，这么一个虚假的世界一挥手就能成，但是如果说是要治愈两人，系统的NPC办不到。

两人这样一直在室内待着也不是办法，所以两人决定下去走走。

“车水马龙，还真是逼真。”这是杨言笙今日份的吐槽，“只是这里面，过于肮脏。”

“是。”孟棠看着这‘人’来‘人’往的街道，始终是一种面无表情的状态。

这足以说明两人对此厌恶至极，合着性格与态度也发生了转变。

瞧这高楼大厦，瞧着川流不息的车，它的真实无时无刻都在告诉两人这是假的。

但是朝两人飞奔来的车又是真的，至少在孟棠看来。

她拉住杨言笙快速后退，她明知道自己和杨言笙不会死，但是，她不舍得杨言笙受伤。

真是护妻。

司机从车下来，面无表情的给两人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