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掌柜的一脸为难的表情, 已经给出了周阳答案。
一个多月的时间, 别说没有人买, 就连看的人也一只手就数的过来。唯二问了问价的人,听着苏掌柜的报价, 直接就扭头走了。
周阳情绪倒是因为之前一直就控制得好, 本身也没报什么期望, 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就是同行的侍女小兰, 好像是自己的银子没了一般, 气愤地问苏掌柜:“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帮少爷卖, 少爷的画那么好, 怎么会没有人买呢?”
苏掌柜苦笑着说道:“小兰姑娘可冤枉我了, 我哪里敢对少爷的事情不上心, 只是这段时间,生意确实不太好, 我也没有办法。”
本来这生意就是半年不开张, 开张吃半年的, 平时都是些三五两银子的小生意, 五百两的大单子,一年也没有几件, 不然也不会落到他的手里来了, 且周少爷的画还不是名人本子。
他本来是想报个高价, 先拖上些日子, 看能不能想出法子来, 谁知道周少爷才一个月就跑来了。
苏掌柜颇为为难地, 将自己的困难委婉地向周少爷表明了一下,期望周少爷再给他
“你把两年内的账本拿给我,我回去看看。”周阳淡淡地说道。
听了这些抱怨,到时没打算继续为难这苏掌柜的,不过这铺子一直这样不温不火地,便打算讨了账本来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少爷,这太合适吧。”苏掌柜闻言,有些迟疑地说道。账本理论上来说,只有大老爷能的看。
“没事儿,回去我会与父亲大人说一声的。”周阳与他说道。
苏掌柜道:“那好吧,少爷回去一定要和老爷说一声。”
拿了账本之后,他们便赶车回府里去。没得到好消息的小兰,一路上都没来时那般活跃了。
“怎么,不高兴啊?”周阳看了会账本,因着马车里反常的安静,抬起头来问道。
“没有。”小兰低着头道。
“还说没有,看你没精打采的样子,跟少爷出来不开心吗?”周阳问道。
“怎么会?跟少爷出来当然开心啊!”小兰反驳道。
“别想那五百两了,少爷都不想,你着什么急?”周阳还得反过来安抚小姑娘,都怪这个苏掌柜的,没那么大本事,就不要吹那么大的口气。
此时,苏掌柜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正要吐槽什么人在念叨他的时候,铺子外面来了一行有些面生的人,听口气不像是本地人。
“老爷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了,不然府里人要急了。”一个随行的仆人劝道。
老爷却是冷哼了一声道:“让他们急着吧,我又没有让他们等。”
苏掌柜这时候已经重新换上了笑脸,小跑着出来道:“几位客官,快请进。”
不意外他说这话的时候,被那老仆人剜了一眼,不过苏掌柜的没在意,全力招呼明显说了算的那位中年老爷。
在此期间,他已经将这位老爷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番,以他多年的眼力判断,这位不是来江南的大官,就是有钱的富商,如果运气好,他吃半年的单子就要来了。
老爷这会儿见有人邀请他,便欣然进去了,心情也有些愉悦地说道:“掌柜的,你这儿有什么好的字画,拿出来看看。”
“老爷,您真是来对时候了,上月新收了几套江南四大公子的手迹,还未展出来。”苏掌柜非常热情地说道,将铺子里许久之前攒的几件名人名画都拿了出来。
如果苏掌柜之前科考的成绩好些,有机会参加下殿试,他也就不会认不出眼前的这人来了,当然,他要是混到参加殿试的地步,也不会沦落到给周家看铺子的情况了。
“哦?江南四大公子,是哪四大啊?”
老爷笑眯眯地问道,他知道的江南“四大公子”,现如今不是在京都每日上朝,就是被他放到了外省历练,那还有工夫给他画画写字。
“当然是新四大公子,谢继昀、杨乘万、钱愈、郑业亭,今年非常有可能科考及第,而他们的文名也广为传播,极有收藏与观赏价值。”苏掌柜的一边介绍,一边取出几个画盒子。
“您看,这是江南第一名士谢继昀的《江南荷叶图》真迹……”苏掌柜积极给对方介绍,争取能够卖出这一单去。
老爷却是再想,这江南的新一代才子,也不知道本事有几分,这名声倒是经营的比刘子瑜他们那一代强多了。
苏掌柜的越说越没有底气了,这老爷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有时候问一些问题,反倒对他推介的字画没什么兴趣。
“老爷,您说吧,您想要什么人的画,我好帮您找找。”苏掌柜的泄了气,破罐子破摔地问道。
一旁的老奴看着这破铺子掌柜吃了憋,甚为痛快。这人还以为他们家老爷是什么寻常凡人,被说新四大公子,旧四大公子的画作能让老爷看一样,都要千恩万谢。
老爷原本想看在他心情好,这掌柜的又陪他闲聊了这么长时间,随便买上一幅的时候,眼睛瞄到了掌柜的身后挂着的一幅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