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

又是一年清秋节，本就繁盛的长街显得更加拥挤，不时传来叫嚷声，可就是在这么一个喧扰的长街，却有一个地方显得十分整洁，明明也是一层一层的人群围在一起，却在这喧闹的长街显得像一片净土，当然，如果忽略掉人群中某个像是宣传某个邪教的老头话会更像一些。www.biqugexx.net

茶楼的伙计一出门就看到了那群人，虽然这种场景每年这季节都会看到，但伙计还是呆愣了好一会儿，看着那片地方，嘴里小声嘟囔“真是稀奇的疯子，每年都挑这个时候来。”原本这个季节人就会比平常多很多，偏偏每年这个疯子都会在这时候来，还带着那么多的随从者，要不是茶楼掌柜认识他，伙计都要以为他是某个不法组织的头目了。

茶楼老掌柜看到伙计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将视线转到远处的人群里，低头幽幽地叹了口气。--*--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哎，掌柜，你又去给他送茶啊。”伙计看着掌柜走远，摇了摇头，继续扫着门前，“掌柜也是个古怪人。”

人群中那个疯子看着老掌柜向这走来的身影，停下了激昂地讲说，往后一坐“我累了，不讲了，不讲了。”那动作配上那语言活像个耍赖的孩子。周围许多人已经听他讲了许多年的故事，早适应了他的怪脾气，只要茶楼掌柜一来，这个疯癫的说书人就撂担子不干了，他们笑笑，丝毫不在意，还有和那疯子混得更熟的人直接向他发问“明年还来不来啊，请你吃新品。”

又一年

京城发生了件大事，安亲王游/行途中患病逝世。

茶楼伙计听着客人们讨论，也悄悄地询问掌柜“老板，你知不知道，这安亲王是什么人啊？”掌柜眼神恍惚：“不知道……”

“也是，京城里的人老板怎么会知道。”伙计又望着茶楼外的摊位，原本应是座无虚席的地方却是空无一人。“你说，这疯子怎么还不来，今年的清秋节都要结束了，他不来忽然有点不习惯了。”

掌柜也抬眼望向楼外，盯着那空空的摊位，似乎在回忆什么。半晌，掌柜转身离开，边走边念叨“不会再来了，不会了，该去陪陪他了。”

自那年后，每年旺季必来凉城逗留的疯子便在也没有来过了，前几年时老掌柜还会看着那疯子的摊位莫名发笑又莫名湿了眼眶。后来，老掌柜就不能再下床了。茶楼也就被老掌柜的孙子接管了，其实这茶楼早就是掌柜的孙子管事了，掌柜也就是挂个名而已。毕竟老掌柜早就老了。

茶楼真正交给掌柜孙子后，伙计也渐渐地在新掌柜口中知道了此疯子的事情，只不过总是些只言片语。

后来有一天，老掌柜将新掌柜叫进里屋，已长成翩翩青年的伙计也跟在后面进来，老掌柜拉着新掌柜的手“阿生，你记得祖父给你讲的事情？”安生（新掌柜）点点头“我记得，祖父。”老掌柜眼神空洞地盯着屋顶，良久，老掌柜才缓缓开口，将一个久远的故事娓娓道来。不知过了多久，老掌柜的语气越来越轻，故事也走到了结局，讲到最后，老掌柜似乎是喃喃了一句“就让他们继续活下去吧。”像是感慨又像是释怀……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空气中似乎还留了一句“大人，我做到了。”

听完故事的两人静静地站在床前，看着老人平静地离世，安生的表情晦暗不明，他知道，这个故事就是父亲口中那个祖父的执念，也是他们安家人的责任。

伙计悄悄走出茶楼，看着那个摊位，在沉思，他好像看见了数十年前那个疯子不顾形象在街上大喊大叫的样子。原来，他真的是个疯子，彻彻底底地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