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就去说吧。”

依旧是很平静的口气，仿佛不是在谈论自己的事情。宁戚懒得再搭理女人的无理取闹，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家，离开这座城市，去哪里都好，他已经成年了，可以养活自己了，而且还要那个人在等着他。

啪。

女人甩了宁戚一巴掌，还想伸手去扯宁戚的头发，不过被宁戚躲开了，女人龇牙咧嘴地瞪着宁戚，仿佛是才注意到周围还要几个人在看着，女人赶紧收了那副凶恶的嘴脸，换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哎呦喂，你们看看，哪儿有这样的儿子啊，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养大，他却在这个时候抛弃我这个可怜的老母亲，偷了我的钱准备离家出走，苍天啊，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会生了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啊。”

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还真被她挤出来了几滴蝌蚪泪。

黄毛听着女人的话，紧紧握了握拳头，又松开，再握紧，终于忍无可忍。

“哭你妈比啊！生你妈个棒槌！亲妈还这样威胁自己儿子的，你当我们是傻子吗！给我把这个女人扔到垃圾桶里去！”

最后一句话是对几个小弟说的。那几个人愣了一下，黄毛见他们没动作一个个给他们来了一脚，他们才反应过来，跑过去将女人从地上抬起来，两个人抬腿，两个人抬胳膊，就像是在抬一头猪一样。

女人怎会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她此刻面朝天，背朝地，不停地挣扎尖叫，抬她左腿的那个混混被叫的不耐烦了，故意放低了手，让女人的屁股在地上摩擦，其他人感觉到了，也都照做，这下女人整个背部都在地上摩擦，把地面上的灰尘都擦掉不少。

宁戚看着女人被几个人这样对待，也没有想去帮女人的意思，他知道这些混混不会对女人怎么样，毕竟打女人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即使是混混也不会群殴一个没有力量的女人。

“谢了。”

宁戚望着还站在原地的黄毛，不管怎么样，他们也是帮了他，这声谢谢应该说。

“你这个妈还真是个奇葩。”

黄毛收敛了刚才打劫的架势，他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子，石子撞到狭窄胡同的墙上，又反弹回来。

宁戚看着那四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把女人塞进一米多高的绿色垃圾桶里，还体贴的把盖子也盖上了，笑了。

“总会遇上几个奇葩的。”

宁戚摸着被打肿的半边脸，白净的脸上有一个鲜明的五指印，下手可真狠，不过对于宁戚也说，这都是家常便饭，就算再疼，他都不会说出来。

“你真的没钱？刚刚那个女人可是说了你偷了钱的。”

黄毛上下打量着宁戚，其他几个人也都回来了，五个人将宁戚包围在中间，就算被女人搅和了一阵，他们也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初衷。

“她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会上树。”

宁戚毫不心虚地说着女人的坏话，本来他对女人就没有什么好感，从小到大，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脱离这个家庭，他对这个地方一点眷恋都没有。

“那你这是要离家出走。”

黄毛看了一眼宁戚背上半鼓的背包，肯定地说。他看着此刻的宁戚，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也是一个人远走他乡，也是因为受不了家里的人，他并不是真的想再问宁戚要钱，只是想问一问他有没有钱。

“嗯。”

宁戚看着女人从垃圾桶里爬了出来，浑身上下狼狈不堪，好看的卷发也成了鸡窝，后背的布料被地面上的沙砾磨破，也顾不得来找宁戚算账，灰溜溜的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