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季惊年和江宁哲的请帖时,我才知道,我那两位直男朋友竟已经跟家里双双出柜,即将在国外举行婚礼。---
这事儿仿佛晴天霹雳,在高中班群里炸开。大家印象中的二人,彼时都是比钢铁还直的直男,性格与喜好也完全不同。
举个例子,有人朝你扔石头,季惊年一般冷眼一瞥,或留着建高楼,而江宁哲必定回对方双倍的石头。可是好像从某个时刻起,当季惊年遇上江宁哲,他的高楼就塌了。
倏地,脑海中闪过某条巷中缱绻相抵的烟头,烟灰如星火坠落,骤然点亮央央长夜。--*--更新快,无防盗上----*---
那份因为这两人不同于常人的感情而升起的别扭随之消失,竟觉他们合该如此。
只是令我惊讶的是,季惊年和江宁哲,高中时一个学霸,一个学渣,季惊年的双亲都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待人温和,能接受江宁哲倒还说得过去,反而是江宁哲家里只剩下他的父亲,父子两人关系说不得好,也说不得不好,但是江父绝不可能接受自己儿子的恋人是位男性,大学时江父还来学校找过江宁哲,想来是找二人掰扯的,可这事儿最后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真真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我正坐在接亲的花车上,沿途掠过的风景与国内迥异,瓦蓝明净的苍穹下,旷野辽阔,不时瞥见成群结队的牛羊,牧羊人吹着乡间小调,和风微醺,一派怡然。
不远处就是季惊年与江宁哲即将举行婚礼的教堂。
教堂外,江宁哲穿着纯白的西服,站在门外招待来宾,俊朗的容貌、挺拔的身材,往那里一戳,就是一道风景,须臾,他挑眉一笑,眉目间仍旧是我所熟悉的少年意气,仿佛是位时光带不走的少年郎。季惊年要比江岳宁瘦一些,削瘦的背挺得笔直,纯黑的西装勾勒出细窄的腰线,头发略长微卷,只在额前碎发上抹了啫喱水固定刘海,记忆中的季惊年身上一直有股极致的清冷感,而此刻,他面带微笑,于眼角眉梢中溢出光彩,已与昔日不同。
一黑一白,并肩站在一起,背后是雪白的礼堂,与那永远够不着的长野的天,让人想将画面定格,用相机,或者画笔,又或是,记忆。
话说回来,他们也真不够意思,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居然一点儿没知会,是烟灰坠落的那天晚上,还是更早?
关于他们的记忆争先恐后涌现——
十年前,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