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和谢氏等人听到开门声,目光齐刷刷的往门口看过去,王太医又叮嘱一番,程勋没什么大碍,只需要静养一段时日即可,尽量少探望程勋,对他的恢复不利,这是叮嘱成国公,他是成国公府的当家人。当然他答应福安君主不会说出程勋的真是病情,就会守口如瓶,程勋后背中剑,这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无须隐瞒。
成国公二话没说便应下:“王太医,您且放心,我一定会谨记,这次多谢王太医,他人我一定登门道谢。”程勋是他的嫡长子,对他感情甚笃,只是平素很少显现出来罢了。
“公爷严重了,公爷、少夫人,你们都别送了,老夫就此告辞。”王太医很快便走了。
成国公挥挥手,道:“刚才王太医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勋儿既然没事了,你们就都回去吧!别进去打搅他歇息了,等他身子好些了,再来也不迟。你们还杵着干什么,我的话你们没听到?快些回去,快些回去。”眼见一群人还站着,纹丝未动,成国公又催促了一遍。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听太医说了,但没亲眼看到程勋,谁也不愿意离开,当然面对强势,沉下脸的成国公,他们也只能离开。反倒是小谢氏和程姝临走前,不约而同的看了顾廷菲一眼,想看看王太医说的话是真是假?从顾廷菲平静无波的神情,似乎窥探不出什么。
顾廷菲扯了扯嘴角,望着站在她面前的成国公和谢氏,他们是程勋的父母,理应让他们进去,只是她不知道会不会走漏风声,为了万无一失,既然程勋服用了药丸,那有副作用,对不住了。
成国公催促着谢氏离开,谢氏下意识的摇头:“不行,我不走,我得看看勋儿,我才放心。”
“方才太医说的话,你没听到?太医不让人去探望勋儿,对他的恢复不好,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没事,快些回去。”成国公不耐烦的催着谢氏,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当着谢氏的面,他必须镇定。
谢氏气恼道:“不行,凭什么你能进去,我不能进去,勋儿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把他养育这么大了,现在他受伤了,我为何不能进去!你若是执意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走了!”撒泼打滚,她很在行。
成国公阴沉着一张脸,沉声道:“你。。。。。。你。。。。。。”顾廷菲夹在中间,头疼的很,两位都是她的长辈,她说什么都不行,也只能干看着。
福安郡主气愤的开门,冷声道:“你们是不是不想让程勋活了,在外面吵什么?”
成国公和谢氏一齐看向福安郡主,谢氏肚子里的有李东阳,武有周奇,根本就不用操心。太后不动声色的看了霍光义一眼:“哥哥,情况似乎不妙?”
“太后,微臣已经派人晚上去打探情况,一有消息,立刻通知太后。”霍光义恭敬的应道。太后冷哼了声,随后问起了周明悦的情况。霍光义一听到周明悦的名字,就头疼,要说太后不喜欢周明悦,如今还问起她,若说喜欢,这段时日对周明悦算的上冷淡。
一时间,霍光义既要在心底揣摩太后的心思,又要想着如何回答,最后只有一个不轻不重的回答,一切安好。太后扯了扯嘴角:“若是她不安分的话,大可将她送出霍府去。”不是她嫡亲的女儿,对她而言就是个笑话,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对别人的女儿宠爱有加。
越是想起,就越是心疼,愧对她的亲女。这么多年,从未尽过做母亲的责任就罢了,还不知道她在何处,到底再受何种苦?现在还不能告诉霍光义,让他分心。
此外,这是她跟明王之间的事,明王妃说的话,的确达到让她怀疑明王的作用,因为除了明王,她实在想不到其他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在宫里不动声色的调换了她的女儿,还能让她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说起来,她还真得感谢明王妃。可惜,她如今已经是一杯黄土。
江天保一直都没传来消息,太后着急也没用,十多年过去了,要想再找到当年的消息,的确很难。还记得当年给她接生的几个稳婆,要不是出宫,要不然就过世了,就算找到,她们未必会知晓。明王做事滴水不漏,想必不会给她留下任何痕迹。
霍光义不知道一时间太后这么多的心思,微微颔首:“是,太后,微臣记下了。”“嗯,这段时间,皇帝和程子墨、齐豫等人不在京城,我们得赶紧布局了,这一次对我们而言是大好机会,哥哥可得把握好机会。”眼见霍光义站起身,太后突然出声提醒道。
在太后身边多年,霍光义很清楚她的心思,慎重的点头:“是,太后,微臣明白,微臣告退。”等霍光义离开,太后揉捏着发胀的眉心,现在她脑子里想着尽快找到她的亲女,将她接到宫里来,好好补偿她十多年来对她的亏欠。倒是周明悦,占据了她女儿的位置,白白疼到她十多年的疼爱,越想太后越觉得心如刀绞,愧对亲女。
尤其还不知道她身在何处,过的好不好,书案上还摆放着明王不久前寄给她的书信,他要开始行动了。暂时还不能对周明悦下手,要不然明王在京城的眼线传回去,他势必要怀疑一番。在没有将明王彻底拿下之前,纵然高高在上的太后,也不能随心所欲,毫无顾忌。
顾廷菲回府去看了程勋,有福安郡主在他身边照顾,顾廷菲就是去看看而已。带着春巧和春珠一同回院子,顾廷菲疲倦的闭上眼睛,小眯一会,再等她睁开眼,天色都晚了,夜幕降临,快到秋天了,也不知道现在周维一行人在江南情况如何了,路途上有没有遇到危险。
思及此,顾廷菲的睡意全无,穿好绣花鞋,开门出去呼吸两口新鲜空气,抛开脑海中对周维和程子墨的担忧。映入眼帘的是春珠的笑脸:“少夫人,你醒了,奴婢这就吩咐厨房给你传膳。”不说还不觉得,肚子适时的咕咕叫起来,春珠抿嘴笑道:“奴婢这就去,你快回屋等着。”一溜烟的跑没影了,春巧走到她跟前,搀扶着她回屋。
其实她没这么虚弱,该注重身体的人是福安郡主才是。想必经过这一次的事件,福安郡主能明白程勋在她心底的重要性,世人总觉得别人对自己不重要,只有在生死关头,才能想明白,为何要受苦?
罢了,这些顾廷菲不去想了,美味的饭菜来了,顾廷菲早就饿了,春珠和春巧两人都站着,她还得注意少夫人的形象,没有太狼吞虎咽,一顿饭吃下来,肚子饱饱的,顾廷菲心满意足的站起身,准备散散步,消消食。春珠留下来收拾碗筷,春巧则是陪着她出去。
顾廷菲当然要春巧陪她出去,有其他的用意。将程子砚求婚的事,慎重诚恳的告诉春巧。春巧面色一僵,停下脚步,双手绞着手中的帕子。顾廷菲迟疑的回过头,扑通一声春巧跪在地上,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她能很清晰的看到春巧脸上的泪珠,“少夫人,奴婢只想留在您身边伺候,奴婢不嫁人,奴婢不嫁人。”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看样子,春巧早就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