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把苏年真拉起,重重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蛮横而霸道,带着攻城略地般的气势。
帝王的气势。
咄咄逼人的占有,不留余地的掠夺。
苏年真拼命推拒,可他那点力气完全不起作用。他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几乎要晕了过去。
万俟无音终于放开了他,慢慢舔舐他嘴角流下来的涎液,声音沙哑:“你只要有我就够了,不需要朋友。”
“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你,哪怕是苍夷王王座上的宝珠,我也会御驾亲征,给你取来。”
他的声音强势而自信,他也的确有这个能力。
苏年真大口喘着气,忽然笑了:“我要陛下为我散尽后宫,从此只我一人,可不可以?”
他的笑得既清纯,又带着些稚气的妩媚,勾人极了。
万俟无音定定的看着他的脸:“你说真的?”
苏年真停了笑,戏谑地道:“假的。”
万俟无音松了口气:“朕的后宫是为了平衡朝堂而设,突然没了,那些大臣一定会闹得鸡犬不宁。你也不希望我们将来被这些人天天烦对不对?”
苏年真点点头:“您说得很对。”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刚想往外走,却脑袋一沉,直直的朝地上倒了下去。
“传御医!”
苏年真坐在软榻上,眼睛盯着上面绣的花。
虽然没有直接歇到龙床上去,但他也没有感觉自在多少。
“气弱体虚,寒凝血亏,又在地上跪了这么久。”万俟无音走了回来,隐隐有些怒气,“身体这么差,怎么不说?苏公府是怎么给你调理的?”
苏年真恭声道:“小臣贱恙,惊扰圣心,罪该万死。”
万俟无音没有理他,沉着脸从桌上端了碗药搅动着吹了会儿气,递在他手上。
“喝药。”
苏年真接过,两人指尖一触即逝。
声音很冷,手却很暖,让他想起了刚才的吻。
更加温暖,更加热情。
苏年真有些晃神,刚拿起碗,就听外面一阵吵嚷,洋洋喜意伴着急匆匆的脚步声而来。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苏贵妃娘娘刚刚突然晕倒,经御医诊断,已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万俟无音扭头去看,苏年真早已从床上起来跪下,瘦弱的雪白身影,低低地垂着头。
那么的纤细,好像一抓就能得到,又好像离他万里之遥。
他口里的恭贺之词,万俟无音一句也没有听见。
只觉得心里一片森寒。
万俟无音把他扶起,满意地看着他的脸色愈见苍白。
“苏公子还记得以前说过的话吗?”
“你说,朕的后宫很大,放一个人实在太浪费了。”
“朕觉得你说得很对,这么大的后宫,多一个人也不多,是不是?”
他大步而出。
“好好照顾苏公子,若有半点差池,小心你们的性命!”
苏贵妃喜得龙子,泰元帝龙颜大悦,重重的赏赐了不说,还在御花园摆了三天三夜的酒宴。
朝臣们猜测,这苏贵妃恐怕真的要问鼎后位了。
这可是本朝第一位皇后啊,许多人都在心里盘算要怎么和苏家打好关系了。
苏府一时门庭若市,偏偏苏茂又低调的很,只出来应酬了几句,礼物一概不收。
本该有所行动的陈贵妃也同样低调,时常去找翠芙宫的苏瑾喝茶下棋,对外面的风风雨雨,好像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听完了来福的汇报,泰元帝睁开眼睛,“苏连真呢,他怎么样了?”
“回万岁爷,苏公子十分安好。”
“不,眹不是这个意思。”他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道,“他……生气吗?”
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期待,身体坐得很直,连握住茶杯的手都不由自主的绷紧。
来福公公不敢抬头。
良久,头上才传来一声冷笑,茶盏应声落地。
浓郁的茶香溢满了整间屋子,又往四处渐渐地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