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名声已经不怎么良善,倘若纵欲这种恶名传了出去,他要做多少事才能把将军府的名声洗干净。
“好,回府。”
程岐的声音喑哑,他粗粝的指腹摩挲着顾南滚烫的脸颊,嘴角带上一抹笑,不论今日下药的是谁,他程岐都决定放对方一马。今夜之后,他和子怀的关系,怎么可能还能是合作伙伴?
程岐没忍住又吻住了怀里的人,所有爱慕之意止于唇齿间。
心脏里一直空荡荡的那一块被填满,暖意从心脏流遍四肢百骸,恍若沙漠终于等到了日思夜想的甘霖。
……
将军被将军夫人关在门外的消息在早晨的将军府掀起了小小的浪花。
将军府七成的仆从护卫都是从战场退下来的兵,有好些甚至都是和管家一样看着程岐长大的,对这种情景颇有些喜闻乐见。
今早衣衫不整被关在门外还要好声好气拍门道歉的将军实在是前所未有的……恩,有活力。
大尾巴狼程岐见这门一时半会儿是进不去了,想了一下决定曲线救国,毫无将军包袱的站在门外套好自己身上隔夜的有些皱的衣服,兴冲冲的朝着膳房走去。
顾南在房间里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扶着酸软的腰肢,整个人好像被正反烙了好几遍的烧饼,僵硬的动一下都觉得分外困难。
牲口!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顾南看都不看反手抄起玉枕就朝着门砸过去。
程岐动作敏捷的闪开,还腾出手捞起不轻的玉枕,心里啧了一声,知道顾南怕是气得不轻。一手托盘一手玉枕走到床榻边,程岐将玉枕放回床上然后拉过矮几放下托盘,托盘里是一碗鱼片粥和几碟小菜,都是清爽可口易消化的食物。
顾南看着矮几上的事后饭,深呼吸了几下。
怎么办,更气!
“夏渊,你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是?”顾南非常有理由怀疑夏渊根本就是趁着他的力量被削弱,故意扮猪吃老虎占尽便宜。
结果话一出口就察觉出不对,夏渊两个字被消音了。
程岐只听到了后半句话,表情认真而坚定:“子怀,我这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只能是你顾子怀。”
顾南的脸色有些不好,这句话让他想起太过遥远的记忆,那条混账龙也曾经指着天道发誓对他是真心,转过头又做了什么?
“不要说的那么深情好听,你娶的就是一个身份是左相府公子的摆设,只要叫顾子怀就行了。”顾南嗤笑,他竖起身周的利刺对准程岐,就像是百年前他发现夏渊瞒着他都做了什么的时候一样,曾经有多憧憬珍爱那份深情,如今便有多让他心如刀绞,“都是男子,何必做那种女儿作态,这件事我不会再追究,你也忘了吧。”
程岐凝视着顾南,在相对的沉默中眼底的光芒越来越黯淡,程岐的五官是冷硬而锐利的,组合起来加上久经战场的气场,是以他看向外人的时候永远是一把出鞘的利刃模样,只有在顾南面前,这把刀仿佛被柔软的刀鞘包裹起来,俨然一把能为之驱使的宝器。
顾子怀啊。
程岐端起鱼片粥,用勺子一下一下小心翻搅晾凉粥体,将瓷碗塞进半靠在床头的顾南手里,牵动了一下嘴角:“吃吧,我知道了。”
顾南一愣,将信将疑的瞅了一眼程岐,接过那犹带着男人体温的瓷碗,迟疑了好几秒,动作有些迟钝的端起碗缓缓进食。
“我曾经和左相有交易,你入将军府,我与他从此同进退。”程岐垂眼看着小口小口喝粥的顾南,想到这碗粥是自己在膳房扇着蒲扇熬出的,心里便已经涌上满足,“你父亲有辞官归隐的计划,待到他辞官归隐,局势安稳,我便要助你诈死出将军府。”
这个交易和顾南之前猜测的差不了多少。
“年限?”
顾南不去看程岐,汤匙在粥里搅和着,他的确是需要保护将军府保护将军老夫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要一直留在将军府,一直当这个将军夫人。更何况,他觉得和程岐保持距离更有助于他早日回收这个世界的神农鼎碎片,为何要与程岐做那么多无畏的纠缠?只是他如今没有什么势力又双腿不便,即使程岐愿意让他出府……
程岐将自己的视线从顾南身上扯下来,穿过半开的窗户看到院子里正开的艳丽的木兰花,几息过后开口道:“五年,五年后这株木兰再开花的时候,我便……送你出府。”
“但是在这五年内,除了我,你不能有心仪之人,即便我死了,你也要为我守够五年。”
顾南闻言终于正眼看向程岐,从侧面看过去,程岐的眼睫其实很长,微微上翘,只是被那过于凌厉的眉眼遮盖住平日里没人发现。
“我要你顾子怀做五年我的将军夫人,完完全全属于我程岐。”程岐说着,他知道顾南能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到偏执或者是别的令人生厌的黑暗情绪,但是那又能怎样呢,他不想放的人,永远不能离开他,“我不会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五年后,只要我有,金银财宝暗卫情报,任你调用。”
顾南松开汤匙,白玉颜色的汤匙碰触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好,一言为定。”
五年太长,长到顾南完全可以利用程岐的势力笼络一批忠心于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