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半的环城大道依旧拥堵不断,司机一边抱怨着自己从下午交班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晚饭,一边无视其他车辆不满的鸣笛声,见缝插针地抢道变道,在拥挤的车流中自导自演起一出《疯狂的士》的戏码。
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行驶了近一个小时还没有到,反复的刹车和起步让三三有些晕车了,他紧闭双眼微微蹙眉,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斜靠在陈云旗怀里。
陈云旗降下车窗让外面的空气流通进来,轻轻按摩着三三的太阳穴,温柔地安抚着说:“难受了是吗?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下车去买汽水给你喝好不好?“他边说边非常不满地瞪了一眼前方的后视镜,把正在偷偷打量他们的司机吓得迅速移开了目光,又低下头宠溺地说:“等以后你学会开车了,就不会再晕车了。”
三三的脸蹭着他的胸口,稍稍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依旧闭着眼睛说道:“嗯...我以前很少坐车,每次都会晕,但是你开车我就一点都不难受的。”
“知道了,”陈云旗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揉了揉三三的头顶说:“那就给我们三三当一辈子专属司机吧。”
城市的夜晚看不见月亮和星星,高楼之上的万盏灯火让真实的夜空黯然失色。被路灯和车灯簇拥的道路宛如一条奔流不息的银河,美得令人眼花缭乱,却也容易叫人迷失。陈云旗望着车窗外炫目的亮光想起了那座大山,相比城市的璀璨与喧嚣,那里的黑夜凄凉又落寞,而如今过度依赖现代文明的人们早已忘记,仅有明月星辰点缀的天空,才是夜晚最原始的本色。
恍惚间又想起三娘一家,想起黄业林和黄小丫,唐俞韬和李辉,不知身在同一片夜空下的他们,现在还好吗?
为了缓解三三的晕车,陈云旗特意让司机在离酒吧还有一公里的地方把他们放下,打算和三三步行过去。
7月的晚风没有一丝凉意,两个人的衣服都有些汗湿地粘在身上。从路边的便利店出来后,他们牵着手信步穿过中心公园,远远听见附近的广场上传来街头艺人的歌声。
“城市一片漆黑 谁都不能看见谁”
“除非紧紧依偎”
“我让自己喝醉 没有你我就不能入睡”
“整夜又整夜地徘徊”
...
三三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血色,他举起手中的汽水罐递到陈云旗的嘴边,看着陈云旗含住吸管喝了好几口,被冰凉的碳酸刺激得直皱眉头,向他问道:“这是什么歌呀?听起来让人有点伤心,但是很好听。”
“我也不知道,”陈云旗弯着腰有点累,索性拿过汽水自己端着喝了起来,边喝边说:“不过我记住歌词了,回去找一找,你喜欢的话就下载在手机里,回头我们去买副好一点的耳机。”
三三盯着他咬着吸管的嘴唇,忍不住撒起娇来:“你唱给我听呀。”
陈云旗听闻一愣,继而笑着说:“我唱歌不好听,在山上你不是听过了吗?”
“好听啊,那次就说好听了。家里那个盖起来的是琴对不对?我想听那个。”
陈云旗的书房里确实有一架钢琴,但并不是他的。小的时候他和于小松一起学过琴,可惜他没坚持下来。于小松弹得比他好多了,曾经用那台琴明里暗里对他唱了无数情歌,却从来没有哪一次打动过他。
想起这些陈云旗有点尴尬地说:“我弹得不好...还是不要了吧?”
三三撇撇嘴,抢回他手里的汽水扭过头说:“不理你了。”
“别别别,我唱我唱,”陈云旗知道三三不会真的生气,却很享受能满足他各种要求的感觉,喜欢他被自己惯坏的样子,于是一边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