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下次天榜出世, 在五年后。登榜规则同样，仙龄不过百。

凉玄这位老人家没机会了。

清霄宗当初之所以能成为天下第一宗门, 是因为他在十圣榜上夺了冠, 登顶榜首, 威风赫赫, 随着清霄宗也火了一把。

五年后的天榜, 将决定清霄宗是否还能在那位置上呆着, 睥睨天下。

凉玄心里已有答案：没门, 不可能。

主角(挂逼)目前在我手上，五年后这天下第一宗门之称, 绝对是属于霸王谷的:）

“崽啊，用心点好吧，你看看你现在，就像一条没有梦想然后萎了的咸鱼！”

自作夜开始, 沈孤鸣就有点心不在焉，像是使不上劲，出招时气息很弱，凉玄狐疑道, “你最近没干什么坏事？”

怕不是瞒着我纵欲过度。

沈孤鸣摇摇头，目光毫不避讳，不像是在说谎。

……所以怎么就变得高冷起来了呢？

昨夜, 凉玄不走寻常道，脚踩窗棂跃出，顶着月光走到小仙君面前, 深深看了他几眼后，手把手教起了剑法。

凉玄掌心温度受体质影响，大多数时候偏冷，轻轻覆盖住他的手背，让沈孤鸣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先凝神，再慢慢聚气。”凉玄提醒。

沈孤鸣依言照做。

“手不要握这么前，目光放在剑尖上。”

“力从腰出，贯至臂腕。掌心不必用力，握劳便可，手腕动——太僵硬了。”

“头别抬那么高，你要上天？伸什么脖子，你以为你是鹅？”

“……没吃饭吗小仙君。”

看着沈孤鸣这副或在线或掉线的状态，凉玄坐在棺盖上，他腿修长，臀部往后挪了些，勉强做到悬空晃动两条腿。

“你这些天不用练了，我看你也没那个干劲。也不知道之前你缠着我说要拜我为师是为了什么。”

“……抱歉。”沈孤鸣收了剑，低垂着头，也不知再想什么，“给我两天时间，我会调整过来。”

主角说两天调整回来，就两天调整回来。

二十四个时辰，分秒不差。

凉玄那天从棺里醒来时，睁眼就看到那英姿飒爽的俊朗少年，在一片绿林中挥舞起剑。

不再像先前那样软绵绵，每一招都带有十分劲力。

剑气回荡四周，如猛虎般凌厉，在数棵苍老树干上留下道道剑痕。

虽然不深，但对于筑基期来说，已然合格。

沈孤鸣背剑而立，落叶飘落在他肩头，因为有小洁癖，沈孤鸣先是蹙了下矜贵的眉，再抬手将落叶弹掉，最后满目嫌弃的盯着自己肩头，吹了吹。

凉玄：“……”

行了，别吹了。

你已经精致得跟头小公主一样了。

沈孤鸣刚吹完，还要再练，甫一抬头，望见踏出半条腿的凉玄，仿佛看见了希望，眸色一亮，丢了剑，大喊一声“师父父”后屁颠屁颠地跑来。

凉玄也陪他闹，站直了身子，双臂张开，呼喊：“崽子～”

太好了，他家小仙君脑子正常了！

两人滚作一团。

“师父父，我练得好不好啊？！”沈孤鸣双臂撑在凉玄耳侧，低头注视着他，“前两天状态有点不好，怠慢了师父父，是弟子不对！”

凉玄“呃”了一声。

沈孤鸣：“怎么了师父父？”

“……你先起来。”凉玄眨了眨眼，“但你非要

这样说话也不是不可以。”

后知后觉到这个姿势不太妙，沈孤鸣点头如捣蒜，撑地爬起，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再伸手替凉玄也拍了拍。

凉玄推开他的手，示意不用，而后道：“前两天怎么回事，喊你你也不搭理，心不在焉。”

跟失了智一样。

沈孤鸣“嗯嗯啊啊”含糊不清的敷衍两句，又露出一个灿烂到刺眼的笑容，抱着凉玄的胳膊让他不要在纠结这个问题，快点来教他剑法。

凉玄笑着推开他：“教什么教，先吃饭。”

……怎么变得那么粘人？

不过变得开朗点总不是坏事，见小仙君并非只跟自己，与唐恬之间的话也逐渐多起来了，就没有多想。

乃至于背过身，未曾察觉到主角骤然收敛的笑容，以及用别有深意的眼神望着他。

前两天，在柳渊被凉玄削了半边头发，跪在地上哭喊着掌嘴时，凉玄眸子里有很明显的红光闪烁。

沈孤鸣以前曾在书里见到过，说有心魔之人一旦情绪过激，不仅容易失控，防备心也会随着下降。

沈孤鸣心中产生些许异样，他闭目，凝神，试着找回当初使用缩地成寸的感觉。

三秒后，指尖抽离道黑气，犹如一条黑色的小蛇，悄无声息的钻入柳渊那只离他最近的胳膊里，面上面不改色。

沈孤鸣不可能亲自问凉玄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一百年前还活在娘胎里，什么事都不知道，害怕自己随便问一个问题就戳到凉玄伤口。

既然这个办法行不懂，就采取别的方法。

——比如去套知情者的话。

所以在练剑时，他因在驱使这份“跟魂”，而表现的心不在焉，是因为他的听力一直放在柳渊身上。

——他听不到凉玄在说什么，便只能注视凉玄的口型，少做少说。

他让柳渊安然无事的回到清霄宗，见到沈离风与司徒澈，先不打草惊蛇，安静息听片刻。

可乍然听司徒澈说到百年前大战的那次意外而毁了凉玄时，沈孤鸣指节瞬间绷紧，满心满腹的疑问呼之欲出，从而让寄生在柳渊身上的“灵力”出现波动，正待套话，却被司徒澈察觉出来后掐灭。

一缕跟魂被掐断，断了所有线索。

就像被困在山洞里数天，走走绕绕，好不容易看到了出口，却横空出现一块巨石，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这种希望又被瞬间泯灭的感觉。

分明就差一点。

他当时脸色别提有多吓人，两眼冻得几乎没有温度，刻意低着头，所以凉玄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两天后沈孤鸣才从这种状态恢复过来，虽然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异常难受，但此刻凉玄就在他的身边，若有朝一日，凉玄信任自己，他相信凉玄会亲口告诉他。

他现在可是微词君唯一的徒弟。

除了自己，微词君还能信任谁？

不能，也不会。

练剑的时候，凉玄坐上棺盖抱着条腿，下颔枕在膝盖上，看着小仙君起剑姿势优雅，又不失威力，评价道：“八错八错，好好练，等五年后天榜夺魁，就是你往霸王谷里带老婆的日子。”

以凉玄和咸鱼有一拼的记忆力，能记得主角成为天榜魁首，让顾梵音以及n个栖羽阁女弟子为之春心萌动，委实不容易。

虽然剧情已经脱离轨道，沈孤鸣并非栖羽阁弟子，但对女子的吸引力应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