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阑走出饭店,略凉的风吹乱了他的发,他抬手轻拨。---每一个动作都散发出一股优雅的气质,引起大厅前众多惊艳的视线。
顾景阑习以为常,从泊车小弟手中接过钥匙,掏出一沓钞票当作小费,泊车小弟立刻极尽马屁之能事,说了好多句,“您慢走.路上小心”啊等等的话。
若没有出手大方,现实的泊车小弟嘴巴大概会闭得比蚌壳还紧,马屁也会拍在脸上...就是会有一张臭脸。将深蓝色的奔驰行驶上路,顾景阑在心中思量今晚要不要去老朋友那儿在喝两杯。
托了那丑小子的福,这几天他的胸口痛得要命,红肿一大块儿还外加起了水泡,像是香港脚长在胸部上了一样!
他这些天只能在家疗养,等伤口长好,好不容易今天出关也刚好谈成了一大笔生意,是该庆祝一下了,这段时间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酒也不能沾,简直跟个和尚似的!
他将方向盘打了个转驶,进入一条车不是太多的道路,这是他知道的一条近路,走这条路的话距离朋友的酒吧就不太远了,就是有点偏僻。
才没走多久,就看到一辆小客车横亘在路旁,车头整个凹陷,一旁还歪斜着一根电线杆,看起来摇摇欲坠的。
太好了,丑小子的霉运传染到他了,他想要找个地方轻松一下都困难重重的。
开门下车,顾景阑走近失事车辆,察看里面是否有人。幸好,他没有看到什么尸体触霉头。
不过这台撞坏的空车还是得处理一下。他的手伸进外套里面的口袋,正要掏出手机时却不小心连着顾槿溪给他的那块随身玉佩都一同扯了出来,脆弱的碧玉呈抛线物似的往旁边飞去,顾景阑下意识地侧身跨了一大步,及时用手指勾住了玉上的红绳,才没让它一摔两半。
“好险。”
他正庆幸救回了那块上好的玉,身侧的弃车就忽地爆出火花,他警觉
地往后退,“砰”地一声响后,整个车身就迅速燃烧了起来。
起火点正是他刚才站立的地方。若他在慢一秒,就会惹火上身...“巧和吧!...是巧合吧!”顾景阑退到安全的地方,握着玉佩的手指不自觉得僵硬,他摊开手掌一看,本来好好的一枚玉不知何时破裂成了四块。www.biqugexx.net他错愕得瞪大了眼睛。
“ 邪门!...”饶是他不信神鬼,额际也出了冷汗。此地不宜久留,他的人生还很美好光明,他还没看到他最爱的家人们,他还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他可不要毁在这里。
回过身,他往自己的车子走去。在月色的照映下,他可以看见一抹黑影朝着他身后而来,越来越扩大,越来越接近...他回转头,只看到粗壮的水泥电线杆直直地往他的方向倒来...在失去意识前顾景阑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他居然是因为被电线杆砸到而“隔屁的人”,真是“史无前例啊!”他那完美的形象啊!
一向宁静的医院,每天都循环着生老病死;每个生命,都在这种洁白的静谧下,离去,遇挫,或诞生。当然这里有时也有坚强的意志令人动容,或者祈祷的奇迹让人鼻酸,如此伟大神圣的地方、这么不可狠亵的场所,明明应该沉
静如昔的空间,现在却鸡飞狗跳闹翻天!“孽子!你还给我躺着装死!
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叫,震落了三层楼外的灰尘。
一向力求保持安静的医院,却没有人来斥责这鬼叫的嗓门儿...当然,如果他们有人胆子比篮球大的话,又是另当别论了。
“呜……老伴啊,景阑他都这样了,你就别再对他发脾气了。”柔得像是棉花糖的声音,哭腔彷佛随时会断气。“景阑啊,别躺在那里了,快起来吧,你看你爸都气成这样了,呜...”手帕湿了第三条,再换。
宽敞的vlp病房,此刻却挤满了一堆人,全部都盯着躺在病床上的顾景阑
无视于他头上包着纱布、无视于他手臂上插着针头、无视于他那根本就处于无出气的状态...一双双眼睛都在警告他最好马上醒过来!“四哥...四哥!...呜...”顾家小妹扁着嘴,和顾母互拥哭泣,“呜,妈!四哥他会不会死”
“胡说八道!你四哥最有福气了,我生他的时候连医生都称赞他的五官长得好,怎...怎么...可能...”一时悲从中来,顾母抱着女儿啜泣,涕泪纵横。
“这孽子就是不打不成器,看我不把他打醒...”
顾父气得脸都红了,手高高地扬起。
老公...、顾家大嫂也加入水龙头行列,和顾母顾小妹声泪俱下。
爸,顾家老大连忙制止,“别这样,四弟他受了伤啊!一手安抚着怀中的小妻子,一边还得注意父亲会不会真的一巴掌打下去,顾老大有点手忙脚乱。
“老...老伴啊!你说...景阑他是不是真的会...这么命...命薄啊”
顾母哭花了一张脸,抽抽噎噎地连话都说不好。
“他敢,”顾父威严立现,对着病床上的顾景阑青筋暴露:“你上次跟我们说你喜欢男人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现在马上就给我清醒!”顾父恶
狠狠的模样,倒像要把他吓得活不回来,就要把他给吃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