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失去过太多,
但最后还是把你也失去了。----更新快,无防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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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手中正紧紧攥着什么滚烫的东西,朴智旻把手机页面调转,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拍摄得异常清晰的照片。
漆黑的深夜, 隐藏在层层高楼之后渐次亮起的暗红灯光。
身形纤瘦的少年撑着雨伞在淅沥朦胧的雨幕中走过, 雪白的肤色, 微微褪色的靛蓝碎发, 相机无比清晰地定格下那一刻他脸上的神情。
【BIGHIT旗下音乐制作人韩某出入色情场所,据悉曾为男子组合防弹少年团作曲】
——[哈?BIGHIT姓韩的制作人?不就一个韩瑾安吗?]
——[我之前还在公司门口见过他来着, 看上去明明是很乖的人,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呵呵]
——[不是说防弹少年团就要回归了吗, 怎么突然出这种事, 这个制作人是疯了吗]
——[我本来听过这个制作人写的曲子觉得不错还想去买防弹的专辑的,可是现在, 呕, 他参与制作的任何曲子我都不会去听了呵呵]
——[防弹少年团?这是哪来的三线糊团,KKKK该不会是公司为了给组合博关注故意弄出来的炒作吧]
“不会的……”颤抖着双手捏紧手机, 朴智旻看着新闻底下一条条的评论, 只觉得有一阵入骨的寒意顺着背脊缓缓蔓延,“不可能的,瑾安哥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玧其哥……瑾安哥不会去那种地方,一定是有人陷害他对不对……”
“我要去和方PD说清楚。”
“智旻!”郑号锡突然拉住了他,同样看到了NAVER网页上有关韩瑾安的新闻,虽然他也无法相信和自己相处了那么久的哥哥会去那样□□下流的地方, 但照片上的人没有戴口罩也没有多加掩饰,按照照片的清晰程度,任是谁见了都能认出照片上的人确确实实就是他。
“我问过浩范哥了。”竭力平稳声音开口,郑号锡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浸满酒精的棉花,酸涩又灼痛,仿佛含着一簇冰冷灼烧的火焰,烫得他嗓子生疼。
“他说让人鉴定过,照片没有被人动过手脚,上面的人……就是瑾安哥。”
“马上就要回归了,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能做的只有避嫌……没有别的办法……”
“他不可能去那种地方。”沉默地凝视着照片上那人纤瘦苍白的侧影,从知道消息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闵玧其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寒冰。
“玧其……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
但是事实就摆在这里……就算在不愿意去相信,也没有办法辩驳。
“我说了他不可能去那种地方!”陡然拔高了声音接近嘶吼地开口,他双眼通红,泪光混着血丝斥满整个眼眶,泛白的指节嘎吱作响。
在场的所有人,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他这般失态疯狂的模样。----更新快,无防盗上------
在他们眼中,一直冷漠却也温柔的闵玧其,从来都不会允许自己这般失态,像是陷入绝境濒临崩溃的困兽,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理智地疯狂。
他本以为年少时的磨砺,成为艺人后艰辛的坎坷早已磨平了他性格中锐利的锋芒,抹去了他意气风发的热血倔强。
他以为自己可以无视一切可以把一切看淡。可事到如今他才发现,唯独那个人,却是他这一辈子都克服不了的逆鳞,是他闵玧其此生的阿喀琉斯之踵,触之必死。
“谁都有可能,只有他韩瑾安,绝对不可能去!”
“玧其!”看着平日里总是沉稳可靠的弟弟露出这么失态的模样,金硕珍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微微停顿的声音里是游丝般沉痛的哀戚和隐忍,“可是照片是真的。”
“现在NAVER的上的评论几乎一边倒全部都是负面的消息,公司已经尽全力去压下新闻的热度,可是现在瑾安哥还没有醒过来我们谁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能等他醒过来……”
“醒过来?”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闵玧其突然嘶吼着揪住他的衣领,所有人都被他那一瞬间狰狞疯狂的表情吓得愣在了原地,“让他醒过来面对这些别人强加给他的罪名吗!你知不知道他有重度抑郁症!”
“你说……什么?”突然从那人满溢着怒火的声音中捕捉了某个出人意料的字句,不止是金硕珍,就连刚闻声从房间里赶过来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你说什么玧其哥……”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究竟听到了什么的金泰亨不管不顾地一把抓住自家哥哥的手臂,睁大的双眼猛地聚焦,手指不断颤抖,“玧其哥你刚刚说了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一口笃定这是假的……”
“因为我也得过抑郁症!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你应该知道选择性5-HT再摄取抑制药的药物副作用是什么。”他嘶哑着嗓子艰难地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刚刚才喝过一整杯热水,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嗓子却涩得生疼,“他为了治病吃药吃了整整十几年,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
“你知道吗……”闵玧其涩着嗓音,仿佛是隐忍到极限再也无法承受更多,滚烫的泪顺着眼尾,就这么一滴一滴地落下。
“就在昨天,医生明确地告诉我,他的病几乎不可能治好了。他的身上有旧伤,拖了太久已经快把身体拖垮了。”
“他快死了!他们说他快死了!”
“可你现在居然说让他醒过来再去求证。”
“金硕珍,你疯了吗……”
“你让他醒过来面对这些,让新闻媒体去质问他求证,去洗清本就不存在的罪名,金硕珍!你是想要他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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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度昏迷中模糊了时间流逝,一阵身体抽空的冰冷中,他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无垠的深海,耳畔除却海水温柔的哼鸣和潮汐窸窣的轻响外空无一物,身旁是无尽游曳着的泛滥着淡白微光的透明水母。
可就在转眼之间,不知从何处燃起滔天大火,冰冷苍白的火焰在海水中汹涌地燃起,有人从火光中缓步走出,雪白的肤色,鸢尾花般蓝得发亮的发尾。
“我们终于见面了,韩瑾安。”那人俯身柔媚地露出一抹邪肆慵懒的微笑,那张山间白雪般干净明晰的面孔,却像是烈焰般绽开赤色的花朵,枝头芍药般的秾艳。
那是怎样违和的,让人手脚冰凉血液凝滞的笑容。
分明是同样的面孔,可他从不会这样笑,毒蛇般忸怩作态的绮丽谄媚,那种轻浮做作的媚气满是诡异的违和感,让他忍不住手脚冰凉,背脊发寒。
“你是谁?”四周温热的洋流陡然褪去,冷意骤然上涌。眼前漂浮游曳着的斑斓极光转眼间便黯淡隐没,取而代之的,是宛如深陷深渊般粘稠的黑暗。
“嗯?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叹息般拖长语调,那个和他有着毫无二致五官的人俯身呲呲地笑着,漆黑的眼瞳中衍生出莫名的笑意,带着荆棘般渗血的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