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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dala.7(1/2)

念旧的人总是容易受伤, 喜欢拿余生来等一句别来无恙。----更新快,无防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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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窗外的天空万里无云, 踉跄着起身微颤着双手推开窗扉,他凝望着头顶的蔚蓝晴空, 那一瞬间只觉得热泪盈眶。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这副单薄孱弱的躯壳曾经久经干旱, 濒死破碎, 如今却终于迎来了丰沛湿润的雨水,温暖翻涌的洋流驱散寒冷无声席卷, 细尘飞扬的幽暗深渊里如今终于倾注璀璨日光, 蓬勃翠郁蜿蜒着断壁残垣的缝隙温柔生长, 虽然满身伤痕未愈, 但那叶片却依旧倔强,翠绿得发亮。

这是怎样的感觉,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地鲜活, 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自己也能这样纯粹轻松地活着。

没来由地,他突然哭了。

背靠着医院冰冷的墙壁, 他颤抖着苍白瘦弱的手臂一点一点滑落在地, 那些逼仄隐忍许久的泪水,如今终于从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口一滴滴挤出。

他忍了太久,他真的忍了太久。从无声的啜泣到最后不再顾忌的哭泣,他哭得声嘶力竭精疲力尽。

医生惊讶于他精神状态的飞速恢复,原本已经接近无药可救的重度抑郁症和精神分裂倾向,如今却像风过无痕般在这个孩子的身体里消失殆尽。

但只有他知道, 他的抑郁症是因为另一个自己的存在而存在。如今那人亲手杀了自己却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

他这条命,说到底……也不过是别人的施舍。

……

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就在他醒过来的那一天。

接到从医院传来的消息的时候,他们正在忙着拍摄电台节目。匆匆结束拍摄后赶到医院,医院前台的工作人员却告诉他们,病人已经在三个多小时前办理了出院手续。

没有打一声招呼,留下哪怕一句话,更没人知道独自一人拖着孱弱的身体,他究竟去了哪里。

曾经保存在手机里烂熟于心的号码自那一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被接通过。从一开始发疯般地一停不停地拨打着同一个电话希望能从电话的那端传来对方温和的声音到最后心生痛意试图释怀,他们直到真正地直面失去,才后悔莫及。

Blossom Whisper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他们这些年来送给他的礼物,每一件他都用玻璃盒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在架子上,可如今,他却什么都没有带走。

他最后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张不甚清晰的照片。

有粉丝在机场见到了和他很像的人,于是就拍下了照片上传到推特。

照片上的人侧对着镜头专注地凝望着机场入口处他们的应援牌,那样专注又安静的神情,隐在帽檐的面孔苍白沉静,身形瘦弱得像是久病未愈,形销骨立。

一个星期后,远在美国的林俊河怒气冲冲地赶了回来。

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林俊河就像是疯了一样地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甚至不惜生平第一次向他的父亲低头求助,警方最后终于在首尔找到了正在酒吧里买醉狂欢的朴泰贤。

公司和警方,那么多人接连找了他半个月,没想到最后却是在一家非法经营的地下club里找到了他。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林制作人吗……”

沉溺在酒精与兴奋剂所带来的几近晕眩的快感里,他的双眼迷离着酒吧幽暗糜烂的绚丽彩光,整个人不修边幅满身狼狈,自顾自地畅快痛饮着杯里醇香的啤酒,被熬夜和宿醉腐蚀成混沌嘶哑的声音带着醉意和畅然,望着他们得意地笑着。

“听说防弹少年团最近回归好不容易拿了一位啊,不过也得多亏了韩制作人给他们炒的新闻热度,不然就这么一个小公司出身的团队,想要拿一位怕是熬到合约到期解散都不太可能吧。”

“韩制作人现在还好吗?”他故作姿态地大声问着,溢满血丝的眼里满是被酒精和欲望熏染的醉意。

“听说原来韩制作人很早就得了抑郁症,现在复发差不多应该去了半条命吧。”

“那个直播我也看了呢,啧啧啧,谁能想到好好的人居然会变成这么一副狼狈得像狗一样的模样。----更新快,无防盗上-------”

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般自顾自地叹息着,可他的眼底却偏偏不加丝毫掩饰地浸染着癫狂的笑意。

不久前从社交网站上看到韩瑾安被迫曝光的抑郁症病历和后续向公司辞职离开BIGHIT的声明,他就知道他赢了。

他终于彻彻底底地把那个温柔明亮的人毁掉,亲手把他推进了痛不欲生的地狱。

太畅快了,韩瑾安,我终于把你给毁了。

“咣当——”似乎是东西被猛地砸在地上的东西。

林俊河猛地扑在朴泰贤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让两人一阵踉跄连带着桌上的酒瓶酒杯一起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碎裂的声音在耳畔炸响。

林俊河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满脸戾气双眸绯红,眼里满满都是孤狼般恨不能噬人嗜血的残忍恨意。

“朴泰贤,你以为我是闵玧其他们吗?你以为我会在意那些可笑的非议,在意那些蠢货的言论吗?”

“谁给你的胆子。”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逆着昏暗的灯光,林俊河满凝着森冷寒意的面孔五官模糊无法分辨轮廓,只有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在粘稠的夜色中疯狂燃烧着瘆人的杀意。

“朴泰贤,谁给你的胆子!”

“你知道我现在多想杀了你。”疯狂喘息着试图保持自己头脑的理智冷静,林俊河一手掐住对方的脖颈满满收紧,双眼通红像是杀人的魔鬼,“要是杀了你就能让瑾安回来,我多想杀了你。”

“可是我知道我不可以。”身下的人因为窒息而疯狂挣扎,但被毒品和酒精腐蚀的身体却根本无从抵抗外来的暴力。

介于清醒和疯狂的边缘,林俊河最后猛地松开手。

竭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他最终还是忍住了自己内心的疯狂。

到警察局做谈话笔录,起诉立案,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真相。林俊河整天忙得焦头烂额连饭都来不及吃跑遍了韩国所有的新闻媒体。

真相公布的时候在韩国网络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施加在他身上的罪责被一一洗去,曾经的指责曾经的唾骂如今都指向了真正的罪人,可曾经被狠狠伤害在死亡边缘濒死挣扎的人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事后的道歉没有意义,就像是迟来的正义并非真正的正义一样。

就算如今还他清白,可是如今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那些曾经施加在他身上的的伤痕,那些直刺灵魂的痛苦,就能被抹平,就能被强行装作什么都未发生吗。

短暂的喧哗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像是刹那的烟火,不过瞬间就被生活被流逝的时光吞没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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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俊河不久之后就辞了在BIGHIT的工作离开了韩国去了美国进修。

晨光微熹,天空逐渐明亮,像是盛满了明晰柔软的水光。

像是遗忘了一切一般继续着行程继续着作为艺人的生活,田柾国不知为何在梦境中重回了自己的十五岁,父母陪同着他从釜山来到首尔,拖着行李推开宿舍略显破旧的房门,自那天开始,他离开了父母的怀抱,却遇见了一群和他有着相同梦想、对他很好的哥哥。

他梦见自己在黎明与暮色笼罩下的练习室里挥洒汗水,狭窄的房间没有空调,只有一扇泛着微黄的窗扉,一年四季充斥着嘈杂的音乐和繁杂的脚步声。

他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很怕生,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别人的眼色,就连在哥哥们面前脱衣服都会羞赧成满脸通红的窘迫,甚至洗澡也往往都是等所有人结束之后才带着自己的衣服悄悄地跑进浴室。

后来的后来,他在哥哥们的帮助下变得开朗,变得坚强。他以出道为目标就这么努力奋斗着,等待着,却在某一天,就这么不期而至,又或是命中注定地遇见了那个人。

像是翩跹的蝴蝶编织出的斑斓梦境,那人穿着白色T恤出现在五月无边暮色浸染的黄昏落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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