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决掀开幔帘走出来,“不可一概而论,活死人能思能想,傀儡不能。”
“殿下,在毗萝国,属下还发现了天族人的踪迹。”
“天族人?”
“是,毗萝国有毗萝坛寺,寺中万卷宝册,多载盘古轶事,且事无巨细,是属下调查卫忠的唯一去处,途经寺中一处院落时,发现一身着云纹袍服男子,交手片刻,仓皇遁走。”
“云纹袍服?”炎凌惑了一惑,看向苍决,“那不是玉虚崆的道袍吗?”
苍决点点头,对乌有为道,“载有卫忠生平的宝册,可有带回?”
“带回来了。”乌有为从袖中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金布包袱,抖开,呈到苍决眼前。
炎凌凑上前,瞥了一眼,“险兵录?”随即不屑,“我当是什么宝册,这本册子,瀚南瀚北随便一个古籍店便可买到,只不过这本是烫金的,看起来金贵些。”
苍决皱眉,“你看过这?”
炎凌随便抓过来翻了翻,“何止我看过,宿安学童开蒙,多以此话本为辅,当年茶馆里的说先生,多半也爱讲其中的奇闻异事……等等!”
“怎么?”
“版本不同,此更为详尽。”炎凌对照目录,找到了有关毗萝国轶事的记载,翻到其中一章,指给苍决,“你看这里,我小时候过的版本只交代了卫忠一人一骑连破敌国十阵,却未阐明是哪一国。”
苍决凝视着那两个显眼的古字:“赤阿?”不由得想到赤阿墨家,但墨家皇室,早在三千年前便被墨魁tu shā干净了。
炎凌道:“嗯,这场边境交锋之后,卫忠此人便消失了,其后的故事咱们都知道,子虚空在万窟山发现了他。”
苍决看向乌有为,“毗萝国在瀚南怀桑,赤阿在瀚北腹地,两国接壤吗?”
“回殿下,赤阿国境狭长,百年前最南端横跨瀚河,与毗萝国最北两个城池相交,边境上时常生杀予夺,鸡犬不宁。”
炎凌压压手掌,示意二人禁声,“往下还有,此战毗萝守将卫忠对阵的是赤阿唯一的墨氏旁支,荆南墨家。”
“荆南墨家?好像哪里听过。”苍决思忖片刻,什么也想不起来,“守将是谁?”
“荆南平成王,墨成圭。”
苍决自言自语道:“卫忠怎会与墨家有干联?百年前……说起来都是两千多年后的事了,会是巧合吗?”
炎凌莞尔一笑,合上册子,“这些老账就不必翻了,佑光倒台后如何了?是死了吗?”
苍决道:“天族如今鹊青掌权,佑光乃是鹊青叔父,手刃叔父可能性不大,那一战后也没听说过此类消息,多半是囚禁起来了。”
“那就对了。”
“什么对了?”
炎凌踱到桌旁,轻轻叩了几下桌面,“别的是不是巧合我不知道,毗萝坛寺发现天族人,一定不是巧合。卫忠软硬不吃,不见得佑光也是如此,他现在在天族人手中,定然要吃尽苦头,就算吐出点什么,也不足为奇。”
苍决默了一默,缓缓道,“天族人,想必为的是那本密册。”
炎凌点头认同:“恐怕是,这就解释了为何卫忠会匆匆来寻,里面大概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苍决拉开檀木椅,端端坐了,“乌有为,鬼王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异动?”
“据我所知没有,大同墟一战刚刚按下,傀儡尸损失不少,族内在休养生息,除了贴身鬼侍偶尔来北境视察营房,别无他动。”
“荆南墨家……劳你去查查这位平成王的来头,前世今生都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