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一刻钟,烟火绽尽,流烟随风消逝。
鹊青垂下眼捷,道:“如何?”
炎凌始终保持着抬头望天的姿势,似是还没从壮丽的烟花表演中回过神来。
鹊青望他,重复道:“如何?”
炎凌蹙起眉,指指天空,一字一字道:“月亮。”
鹊青亦举头望天,月亮很亮很圆。
忽然,炎凌打个寒战,“鹊青!为何月亮始终在那个位置?”
鹊青上前拉他的袖子:“走吧,你累了,回去休息。”
炎凌心不在焉的跟着鹊青、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边走,边喃喃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奇怪?”
他按了按扶在他胳膊上的那只手,细细感受触感和温度,“你是真的吧?有血有肉?”
鹊青点头。
“啊……好难受,这种感觉可真难受,鹊青,你确定我只是忘记了什么,而不是疯了?”
炎凌用掌心压了会儿额头。
鹊青道:“不是。”
炎凌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似的跟着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对了,鹊青,咱们去哪儿休息?住店,咱们没钱——难不成要睡大街?”
鹊青没再言语,将炎凌手中的花灯接过来拿在手里,沿着来时的长街折回,走到一户宅院前住了脚。
宅院大门敞开,门前挂着两盏灯笼,上:炎宅。
从大门望进去,院中有个凉亭,连接凉亭的游廊通向看不见的方向。院中右侧种了一片花圃,花色雪白,暗香幽凉,不知是哪种品类的兰花。
正对大门的雕花门格,透出暖huáng sè的烛光,一格一格,印在院中的青石地面上。
鹊青兀自跨入院中,在那光亮中站住脚,缓缓环顾四周。
炎凌跟上去,学着他的样子看了一遍院中景致,道:“谁的宅子?”
“……”鹊青扭过头,定定凝视炎凌片刻,朝其中一扇紧闭的房门走去,伸手推开,道,“你累了,好好休息。”
炎凌崩溃,“啊——!受不了了!你这人问什么都不答,活像个闷葫芦!还是阿黛它们有意思啊!”
他踏上台阶,扫了房中一眼,回头道,“睡人家的房,真不会挨打吗?”
鹊青唔了一唔,折到门口关了院门,回来后径直推开相邻的房门进去了。
砰——!
炎凌吓了一跳:干嘛摔门?我招他了?!
走上前扒着门框,张望相邻的鹊青的房间,门格上投出一抹浅淡的看起来气呼呼的影子。
他道:“喂?!你怎么了?疯了?!”
不待话音落下,屋里的烛光便熄了。
炎凌缩回脑袋,撇了撇嘴,也掩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