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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过年给他准备过红包的人只有周姨,父母虽会每月定期往他的银行卡里打钱,却从不曾在节日期间对他稍加用心。江慕提到自己给他准备了利是,祝柠在诧异的同时,也欣喜得无以言说。
于是真的像个期待过年的小朋友一样,过于兴奋,失眠到半夜。
代价是第二天根本起不来。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祝柠还沉陷在睡眠里,有江慕的梦境被突兀打断,祝柠烦躁地摸索到床头的手机,连人名都没看清就滑动接听了。
他就着脸埋在柔软枕头的姿势,没好气地喂了一句。
对面传来一声短促的笑,气息和刚刚梦里面的江慕高度近似。
“起床气这么重。”
竟然连声音都好像江慕的——
“嗯?是你啊。”祝柠把手机稍微拉开一段距离,半眯着眼看了一眼屏幕,确认了来电的人确实是江慕,“早啊。”
“不早了。”江慕轻笑,“下午三点了。”
祝柠惊讶得立刻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望着对面墙壁的挂钟,对自己一觉睡到这个时间的事实感到难以置信。
“快起床,”江慕说,“大年初一就先不跟你计较你没准点吃饭的事了,洗漱好了给我回电话。”
祝柠有些迷糊,“为什么?”
“给你发红包。”
祝柠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半睁着眼睛懒懒散散地刷着牙,想着江慕的话只觉得一头雾水,以往周姨给自己发红包没这种要洗漱之后才能领的规矩啊,有时是直接发微信红包过来的,怎么江慕发微信红包还要求自己先洗漱,难道领他的红包还需要沐浴更衣,态度虔诚?
洗漱结束后祝柠顺便把睡衣换下来,随意套了一件嫩黄色卫衣和一条直筒牛仔裤,又躺回床上,听话地给江慕打了电话,在线路接通的第一时间说道,“沐浴更衣完毕,接下来要焚香诵经吗?”
江慕笑了起来,混合着轻快的风声,“你要是想也可以,不过现在有另一个选项。”
“什么啊?说来听听。”
“下楼。”
“啊?”祝柠隐约猜到了江慕话里的意思,顿时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翻了身,“你、什么意思啊?该不会……”
“嗯。”江慕懒洋洋地应了一句,祝柠还能听到类似抽烟的吸气声,不一会儿江慕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我在小区门口。”
祝柠闻言立即跑到玄关处准备换鞋子,取了一双鞋子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拿袜子,又马上急匆匆地跑回卧室,江慕听着拖鞋着地发出的声响,温声劝道:“慢慢来,我刚到不久。”
才怪吧。
祝柠嘴上应着“嗯”,心里却在猜测江慕到底已经等了自己多长时间。江慕身上总有淡淡的烟味,但从来不会在他面前吸烟,若不是等的时间久了,江慕也不至于需要靠吸烟打发无聊吧?
但是江慕为了给他发利是竟然亲自过来了。
这个事实实在叫祝柠欣喜又感动,好像也不止这些情绪,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去见江慕的路上,祝柠清楚地感受到欢快跳动的左胸口温暖又微微泛着酸。
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幸运,陌生又美好,从小被至亲忽视存在的祝柠明明不敢置信,却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现在也握住了这样的幸运。
是江慕为自己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