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雀离挑眉，颇为有趣地等着那个人上来。

不久，沉默无声的侍卫拖了一个人过来，带到了两人面前。

那是一个男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头无力地低垂着。大抵是来之前萧风来让人清理过了，除了露在外面些许鲜血淋漓的伤痕之外，看上去竟然还不错。

“把他的头抬起来。”萧风来吩咐道。

被抬起的那张脸上，黑色的诡异图案占据了大半张脸，如同夜里的鬼魅。

那图案，和之前张嬷嬷死去时的图案一模一样。

“有点眼熟啊……”明雀离撑着额头，“这个侍卫是姓周还是王来着？”

萧风来无语地看他一眼，“他姓张，是你的侍卫长。”

就算是假冒，好歹也负责点吧？

“怎么，我需要知道他吗？”明雀离不满地反问，这个世界能让他记住的，能有几个人？

“……随你。”萧风来别过头，转身说起了其他事。

“我调查了‘你’送亲队伍里的所有人，”萧风来喝了口茶，“当日之事，你的丫鬟红棠被人收买把人放出来。而这个张侍卫长，则在前一天曾经偷偷来过关押张嬷嬷的地方，待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离开。”

“你的这三个下人，那个红棠估计是个贪心不足的棋子；张嬷嬷要厉害些，但也所知不多，白白让人当枪使了。只有这个张侍卫——”

“呸！”那原本瘫倒在地上的男人突然抬头，冲萧风来那边吐了口血沫子，“小人，这次不慎栽在了你手里，是我时运不济。等我东山再起的那天，必定让你尝尝今天的滋味！”

旁边的侍卫立刻把他按在地上，牢牢控制住挣扎不断的男人。

“这是还没打服吗？”明雀离眯起眼，“看来将军府的手艺不怎么样啊。”

男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布满血色的眼珠里满是疯狂，诡异地笑着：“你们就算抓到我又怎样？漠城的那百名百姓，注定要成为冤魂！”

“我筹谋了那么久，京城是天子脚下，被天命司的那群老狐狸死死地盯着，不能下手。终于等到了来到边疆，可以大施拳脚的机会，却没想到，竟然被你们几个小小的凡人给抓住了，实在是可恨，可恨！”

“也就是说，此事还真是你所为？”明雀离问。

“尔等凡人，岂能看破术法之能！”男人鄙夷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眼里却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纵使先前一时失手又如何？很快，很快他就要……

“可你现在，也只是一个阶下囚。”萧风来叹息，眼里带着悲悯之色，“何必呢？”

“谁说我输了？”男人诡异地笑着，带着癫狂的激动，“我就要，就要——”

成神了！

明雀离一蹙眉，红色长袖一甩，将男人狠狠地甩在远处的青石墙上。

砰——

尸体四分五裂开来，那圆滚滚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一圈，转过来时，那张脸上还带着来不及消失的喜悦和错愕。

“怎么回事？”萧风来从明雀离身后过来，下意识替他挡住那鲜血淋漓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