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伽罗急匆匆地冲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震惊地喊道。

明雀离双眼赤红，如同传说中的凤凰一样。他回头看了一眼伽罗，带着漠然和审视，手中的力道却依旧没停。

萧风来的视线越发模糊，气息微弱近于无，眼前只剩下一抹明艳的红色，像是能灼伤人眼。

“前辈，你怎么了？”伽罗焦急地道，努力冲上前去，“前辈千万不要被心魔操纵了！”

伽罗使劲地想要掰开明雀离的手，唯恐他因为一时魔怔而犯下大错，可那点力道，没有让那双手动摇分毫。

“小凤，小凤你快出来！”伽罗急得不行，干脆大喊道，“你别在被人操纵了，快想办法解开前辈的幻境！”

沙漠之中依旧是一片寂静，金色的光点闪动的快了，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明雀离漠然地转头，那凤凰蛊敢如此冒犯他，早在出来的那一刻，明雀离就将它控制住了，以备之后好好算账。至于现在——

明雀离看着空中还微弱挣扎的男人，血色的桃花眼里没有一丝不忍，冰冷彻骨。

嗡——

一道长长的嗡鸣声响起，怀中的木牌突然发热，像是有生命一般滑落。明雀离心中一紧，空出的一只手刚想捞起木牌，就看到了一阵火红色的流光。

那由凤凰神木之芯所刻的木牌，此时终于有了传说中该有的样子，通体赤红，周围如同燃烧着火焰一样，带着耀眼的光芒。

木牌一头扎在明雀离掐着萧风来脖子的手上，一股轻柔的力道升起，迫切地想要将两人分开。

木牌在他手中多年，从没有不听他的命令过。

明雀离死死地盯着木牌，手紧了又紧，松了又松。

扑通——

已经失去意识的人摔在沙漠上，旁边的伽罗松了一口气，飞快地用巫蛊术暂时把他医治一番。

纵使他很讨厌这个将军，但萧风来是前辈喜欢的人，为了不让前辈清醒过来后后悔，他还是赶紧把人治好吧……

没有搭理地上的两个人，明雀离抬起头，看着天空上那轮惨白的月亮。

木牌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然后乖巧地回到他怀里，发出一阵阵代表喜悦的清鸣。

“你，在高兴什么？”明雀离喃喃道，“他已经死了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一天，金龙的哀鸣遍布整个京城，天地为之震动，人间灾祸四起。而只有他，被藏在小小的密室里，一无所知地沉睡。

等他再醒过来，他的金子哥哥啊，早就化为了那帝王手中长生不老的丹药。

那死在炼丹炉里的，本该是他才对。

明雀离眨眨眼睛，一滴血泪沿着脸庞滑下，留下诡异骇人的痕迹。

他早就流不出眼泪了。

.

将军府，西苑。

明雀离靠在庭院里的椅子上，闭着眼休息，一只金色的蝴蝶绕着他飞来飞去，不曾离开他身周半步。

漠城的杏花已经开了，他院子里正有一棵，此时纷纷扬扬的小花开得正胜，风一吹就落了树下人一身。

“前辈。”伽罗做贼一样潜入将军府，四处看了看没人，才溜到明雀离身边。

“有事？”明雀离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慢悠悠地问道。

“前辈，我要走了，我是来告别的。”伽罗挠挠头，面上有些不舍。

可再不舍也没有办法，眼下虽然最重要的凤凰蛊已经寻到，但族中秘术却还依旧流落在外界。凤凰族倒是不怕巫蛊术失传，毕竟单就伽罗来说，他都可以将巫蛊术倒背如流。

只是巫蛊术流传出去的后果……不管是对凤凰族来说，还是对外界来说，都绝对称不上什么好消息。

明雀离嗯了一声，“那你走吧。”

伽罗气馁，嘟囔道：“前辈你都不和我说再见的吗？”

“不想说。”明雀离干脆利落地答道。

伽罗闷闷地生气，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认真地跟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前辈告别，准备继续沿着线索追寻族中秘术了。

“等等，”明雀离像是想到了什么，吩咐道，“把你家的那个凤凰蛊给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