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烛火微微摇曳，在墙上留下变幻的恐怖黑影，林师傅的影子被拉得极长，深陷在皱纹里的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明雀离。

像是深夜里的守坟人。

“夫人怕是闻错了，”林师傅慢慢地开口，声音像是被什么狠狠摩擦过，刺耳得紧，“屋子里，只有熏香的味道。”

“是吗？”明雀离回头看了眼被高高开在近乎屋顶位置的窗户，那里，一只漆黑的乌鸦站在那里，歪着头看着屋里。

“自然如此。”

苍老的手一点点量着尺寸，像是某种冰冷的动物一样攀爬过去，让人不寒而栗。

“我听说，厉害的裁缝根本不用亲自下手。只需要他们看一眼，就能够精准地分辨出所有的尺寸。”明雀离张开手，悠悠地说道。

“那大概是老身学艺不精，做不到这点。”林师傅蓦然抬头，烛火将她的脸分成明暗两半，冰冷地看着眼前人。

明雀离眯眼，手指摩挲了一下。

“老身忘了带一样工具，夫人先在这里留一下，去去就来。”林师傅转过头，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颤巍巍地转身走向门口。

房间的光暗得很，屋子里模糊的轮廓显示这里并不空荡，许多杂物被摆放在那里，但林师傅却没有一丝停顿，好像能够夜中视物一样直接出了房门。

“对了，”就在林师傅要走出去的时候，她突然转过头来，用一种奇怪的语调道，“房间久未打扫，光线又暗，夫人还是不要乱走动的好。”

明雀离浅笑，“谢谢师傅提醒。”

咔嚓——

门被合上了，房间里安静无声。

随手拿起一边的烛台，明雀离径自走动起来。

他对这个房间，可是好奇得很呢。

还是太暗了点。

明雀离叹口气，随手一弹，房间四处立刻多了几缕跳动的火焰，漂浮在上空，瞬间将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堆在一起的布料，边角处撑起的衣服，还有凌乱的各种工具，好像没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