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伟大航路一个下午过去了，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船员们经历了两个春夏秋冬。

应该说果然不愧是伟大航路。

临近傍晚，船上的人刚结束了晚餐，安和丟斯两人在船头吹海风，船员们正忙着打扫甲板上融化的积雪。

安歪在躺椅上啃苹果，艾斯正和大伙儿一起干的热火朝天。

“吃饭前还在下雪来着，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呢。”丟斯望着泥泞不堪的船，感觉十分有趣。

“伟大航路就是这么有毛病。”安嘴里嚼着苹果，含糊地说，“我小时候进入这个鬼地方的时候经常生病呢。”

丟斯惊讶地望向安：“安小姐以前就来过伟大航路吗？”

安点点头：“我是海军啊，以前跟长官追击一些海贼的时候来过几次。不过完成任务后就回去了。”

“安小姐是隶属哪里的海军？”

“总部。”安答道。

丟斯赞叹了一声：“恕我冒昧，安小姐今年应该才17岁吧？这么年轻就能在总部升上上尉，真是年轻有为啊。”

“还好。”安淡淡地说。

“为什么想当海军呢？”丟斯又问。

“也没什么想不想的，有人希望我当，我就去当了呗。”安又啃了一口苹果。

“那安小姐自己的想法呢？难道不是跟艾斯一起当海贼？”丟斯笑问。

“我从没想过我要当海贼。”安说道，“即使去做别的什么，我也不会当海贼的。”

“啊……果然，海贼什么的，在大众眼里还是坏人的代名词吧？虽然说还是会有好的海贼……”丟斯顿了一下，随即笑了，“……果然这种说法还是很奇怪啊，‘好海贼’什么的。但是就像你哥哥一样，海贼也可以不欺压贫民，也可以重情重义，也可以对落水之人施以援手……”

“这些我都知道。你是觉得我跟艾斯是兄妹却当了海军，可能是对海贼有什么偏见是吗？”安笑道，“我对海贼没有任何偏见的，你可以放心。”

“啊……是吗。”丟斯一笑，“是我会错意了。”

“海贼只不过是对于那些在海上寻宝的人的称呼而已，本身并没有任何代表不好的意思。”安说道，“在海军中也有崇尚‘□□’和‘爱民’不同的军官，那些追求权力的比比皆是。所以说到底海军也不见得就比海贼好多少。”

丟斯惊讶地笑道：“安小姐不喜欢海军？难道不坚持‘正义’吗？”

“‘正义’？”安冷笑一声，“这个世界哪有什么正义。海贼海军什么的，都只不过是不同的势力阵营而已，各自为了各自的利益打算罢了。”

丟斯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明白这个少女心里到底追求的是什么。他好奇地问：“那安小姐不喜欢海军，为什么要坚持到上尉这一步呢？‘只是有人希望你去当海军’这个动力应该不足以支持你走到现在吧？”

“你的问题好多啊。”安有些不耐烦了，“升的更高职权不就会越大吗？当军官自然是比当小兵好。这有什么值得多加思考的？”

丟斯愣了半天，忽然笑了起来：“确实，这是最自然的事情了。”

安默默嚼着苹果。清甜的苹果汁水充盈着整个口腔，混着咸咸的湿润的海风，身边不远的地方就有干着活的艾斯，安发现这样惬意的生活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了，心情突然间好了起来。

“嗯，这么说也不完全对。”安说道，“权利越大我可以做的事情就越多，如果以后遇到了一些突然事件，我至少可以插个手按我的意思干预一下。”

安将果核扔进了海里，舔舔手指站了起来：“毕竟，我有两个要当海贼的兄弟呢，我不看着他们一点，万一天被捅破了怎么办啊？”

两个？

丟斯一愣。

难道说海贼王有三个孩子吗？

安望着前方的大海，却在想着青雉大将那边之后该怎么解释。

海军那边一定会追踪艾斯的这艘船，如果被海军追上了的话，她到底站哪边比较好？

忽然，遥远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点模糊的影子。安眨眨眼，定睛看去。

“安小姐？怎么了吗？”丟斯问。

“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丟斯顺着安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块模糊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安的嘴惊讶得微微张开了。

“那是……陆地啊！”丟斯激动起来，立刻回头喊道，“艾斯！前面可以看到陆地了！”

“什么？”艾斯跑了过来，手扶了扶帽子，伸长脖子向前望去。

“真的！是陆地啊！”艾斯哈哈大笑，“这么快就漂到岛上了！安，没有记录指针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啊？”

“不可能！”安趴在船舷上向前望，“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才一个下午而已？！”

艾斯一脸得意：“那是我运气真的好。”

丟斯也伸长脖子望过去，却感觉总有点熟悉。

“艾斯，这不是……”

陆地越来越清晰了，站在船头的三人终于看清了。

“那，那不是，红土大陆吗！”艾斯指着前面，一脸惊愕。

“我们又转回来了呢……”丟斯摸着下巴，“真神奇……”

“啊对啊，还有那只鲸鱼。”安毫无生气地说。

鲸鱼。

……

三人相互对视着，静了好一会。

艾斯三两步跳下了船头：“转舵180度！！快！！！”

船员们刚把船上的肮脏的积雪扫掉，自家船长忽然大吼着冲过来，把所有人都惊起来了。

“怎么了？”

“艾斯，我们为什么要往回走啊？”

大家看上去都十分迷茫。

艾斯来不及解释，亲自掌舵，船一个大转弯，好几个没站稳的船员滚在了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