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斜举着挂在天空上。龙奏吃完晚餐遥遥看了一眼,回房去写作业。
轰隆一声,像是爆炸声一般。
一片落花飘荡,风绕卷缠绵,依依不舍。空中不断撕扯的是月亮,是路边灯火,是林絮花绒。最后归于平静,那瓣花慢慢落下,与风离别凄异。
露德白盘腿坐在地上,慢慢清醒后,爬起来静静地坐在树下的长椅上,仰望着星空依依不舍地,小手轻轻将地上的花捡起一朵,嫣红与蔷薇色一般。
他小声嘟囔:“可可。”奶奶的软音可怜兮兮,将花朵心翼翼拢在手心 。
这个陌生的世界以后就是他新的家园了,再也没有的特丽斯兰,那个漫天的树沉入海里又升上天云的地方,无尽的平原延伸到海女的蓝湾,宽广的树枝上建了一座座小木屋,木屋里住着露德白和可可,还有许多精灵和花妖。
春天可可就会结束休眠,带好喝的花蜜给他喝,在冬天,海女就会骑着独角鲸在蓝海跳舞,一丝丝的化开浪花,女王会施法,浪花就会逐渐升高在天边绽开成更细小的丝线,在天边像画画一样的织成一朵一朵的花......
再也没有特丽斯兰了,想到这露德白鼻子一酸,眼眶就渐渐红了。
清园房屋隔音良好,过分安静,龙奏在房间沉默地写完了作业,走到阳台上,手上的牛奶飘着浓郁的香味,清冷的四周飘荡着高档别墅区独有的静谧滋味,他静静站在那,凝望着木棉树,端起咖啡轻抿一口,轻笑一下,墨色的眼却淡淡的无起波澜。
木棉树是当初龙薇硬种在那儿的,不过每晚在阳台喝牛奶是他的习惯,偶尔给她个面子欣赏一下也无妨。只是今日的树上的花全掉了下来,黑夜的灯光下,暗红色的凌乱了地上整齐的草地。正对着树是一座喷泉,泉前摆放着长椅。
长椅上却坐了一个人,不......一个贼,一个采花贼!
清园都是独立园庭的别墅群,这个贼悄无声息的爬过了防护栏过来,坐在树下白衣显眼十分显眼,这是挑衅?
龙奏将咖啡一饮而尽,眉色冷硬,朝楼下走去,边走边将袖子慢慢挽起。
他推开厚重的大门,绕过喷泉,大步走到露德白面前,抱手俯视着那个贼。
只见他柔顺的金色短发齐耳,十五六岁的样子,唇红齿白,两颊带着婴儿肥,圆圆的眼睛带着淡淡森林一样的绿意,湿哒哒的,周边晕染着嫣红,感觉有人走近,抬头就与龙奏对视。
两人不由得呆楞住。
哭什么,偷花还哭,花做错了什么,龙奏心里为花不满,脸上表情更加清冷傲慢,浑身透露着我很矜贵,生人勿近的气息。
一直没有人说话,彼此相对峙着,露德白有些心慌,这个大陆的物种好凶,一点都不好相处,与露露、可可对比,越发感受到了龙奏的冷漠,心里酸意直泛,便慢慢低下头。
“你离家出走吗?”龙奏冷巴巴的问到。
露德白没理他,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头一偏。
“私闯民宅违法知道?”龙奏眼神更加凌厉。
露德白好像明白了一点他的意思,有些难过,他不想打扰这个世界的的。
魔王入侵大陆,羽灵树受魔力腐蚀,整个特丽斯兰缺失灵力招受巨大的毁灭,逃难到最后的绝境,天涯尽头流星堕落,最后一颗星石被黑暗侵扰,万千花朵冷硬成雕塑,归于万籁寂静之时,露露对他依旧温和的笑着。
“阿白,我们输了呢。”露露依旧淡然的声音,温温润润泉水一般。
露德白脸发白,露露掐了掐他的脸蛋,语气温润柔和,“阿白,去新的世界吧。”
没等露德白的答案,露露敲下了圣贤之杖上最后的羽星石,开始精灵颂唱。
柔和圣洁的光围绕在露德白身边,露德白哭着扯着女王的衣袍:“露露,跟我一起走,要么就都不走了,不走了好吗,我陪着你。”
安德露笑着说:“安德露氏永远与星光同在。”她依旧春风一样的声音,露德白身边的圣光扑闪扑闪,他双手紧紧的拽住安德露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