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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1/2)

第一回 相遇

阿离又应了他的名儿了!身子飘飘忽忽,脑海浮现模糊碎片,他犹记是明万历年间,在茫茫雪山上微笑圆寂。又仿佛是在新千禧跨年会上,绚丽的烟花化成夺命的火海,他是孤儿院院长,即使怀里的熊孩子已经烟熏火烤了无呼吸,我还是要把他带出去。还是在哪一年呐哪一年,我一个人走沙漠深处,戈壁滩头,走了多么远呐……唉,怎生这么寂寞。

我叫阿离啊,我往生了多少次,轮回了几个回,我晓得,我没有痛苦,我不难过,只是孤寂,怎生总只有我一个人呢,寂寞深入骨髓,如影随行……

是谁在寻我,一定有一个人在寻找我,你在哪?

光明聚现,脑中轰炸一声,下坠的身体没有地狱的寒冷,鼻翼微动,有青草的香味,还有风的声音,树林子里莺歌燕舞,还有大山深处古树的酣语。

阿离,懂了万物。

第一回

拓拔野玄衣黑马,右边半张鬼面遮挡了他的五官,只一双幽深的眼,犹带冥气,人未动,周身的煞气似在翻腾,又被他轻轻安抚。

看着从山坡上滚下得小公子,认出是小公子,是因为阿离已经爬了起来,懵懵懂懂抬起袖子揉眼睛,十之五六年纪,毓秀钟灵。片刻后睁开双眼,满眸光华,日月星辰皆失色。

阿离还处于懵逼的状态!呀,懵逼的半途穿越啦!压根没反应过来前因后果,怀里挤吧挤吧,挤了个毛绒绒的脑袋出来!

憋死本大王了。

猫咪……大……大猫咪。大猫随着一起滚下来,如今正满脸星星眼。两前爪子搭在阿离肩膀上,粉嫩嫩的舌头在阿离脸上左打滚儿右打滚儿。

寂静,长时间的幽幽的寂静。拓拔野直视着眼前肖小。

“别闹腾……别……别舔。嘻……哈……嘻嘻,不然不要你。”小畜牲倒是灵性,知道现在就阿离战斗力小,且怀抱又太温暖,卖力的撒娇卖萌打滚讨好。

“嘻嘻,别闹腾,嘿,不听话啊!”清脆的声音如百灵的歌声,在山涧传递。冷心冷情的拓拔野冷眼打量阿离。身后一众属下腿肚子发软,马蹄子打颤。

纵使阿离再没皮没脸,也怂了。

“那个,那个,怎么称呼?我叫阿离。”这时,替罪羊只有一个,举起怀中大猫。“是它不听话,它到处跑,我追它,就,就滚,不,就落你面前了……”

阿离在心里翻白眼鄙视自己,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拓拔野再次打量阿离一眼,手提马缰正准备离去。同样一身玄衣,却是厚重的盔甲的卫翦打马前来,低头抱拳耳语道:“主上,此处五里外有一陷阱,溺毙一只成年雌虎,眼前这只大猫,十之八九是那雌虎幼崽。只是,此地芳郊野外,此人来历不明,还需严查。”打马转身。

“查”

“是”

哎!你们走了,我怎么办,我可是不折不扣的方向白痴!啊呀呀呀

阿离搂着大猫。跟着最高最帅的大黑马走。弱鸡就弱鸡在这么些地方了,两条腿能快上四蹄吗,伙伴是有一个,关键不给力还扯后腿呀,大猫前爪眼看着搭在肩膀上好歹自力更生一下,没两步又滑下来,阿离只得停下,又往上搂一搂,几步又滑下,又搂一搂,得亏凶名在外,属下训诫又严,只得远远坠在后面。

气喘了,脸也红了,弱鸡阿离坚持不下去了,呼一口气,抬起软哒哒的手,想要拉扯一下马上的玄衣。眼睛湿露露的,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

勒马停下。斜视卫翦一眼。瞬息,卫翦一个弯腰,一人一猫已经安坐于他身前,落后主上五步距离。

……

若干年后,卫翦还感激自己当时的福至心灵,给孙儿徐徐的说:“当年呐,我们就在那片林子里捡到了主子,还是我带着他回来的呢!”

在驿馆的天字房里,拓拔野大马金刀跨坐房中唯一一张兽皮椅上。此时,那半张鬼面随意扔在桌上,刀刻的五官,冷硬。左眼深邃幽幽,右眼血红狂暴,他竟练了一双阴阳眼,竟是舍弃了眼睛的鬼剑士修罗。

“禀主上,两日前宁国国主暴毙,玄部四人仍逗留宁国,伺机打探消息。”

“南部海境城姚将军来报,海境防线平安如常。”

“国主八百里加急,问主上现身何处,从时间和讯息看,国主想来已知晓主上现正歇息蒙城,估计不日会有使者前来。”

……

桩桩件件,说的亦是国事,天下事。

卫翦什么时候退下,拓拔野无意理会。卫翦忠诚、话少、可靠。拓拔野静坐房中,似在打坐,又似冥想,气息悄然隐去,如房中从未有过这个人般。

拓拔野其实在想。深宫中母亲手中的佛珠是否十年如一还在轻轻抚动,阿弟他在高高的皇位上,是否寂寞。不,不,阿弟是不会寂寞的,阿弟勇敢,他会挣。关键他要的我给的起——比如皇位!我给不起的,阿弟亦会努力去抢——比如他身边的挚爱。大仇国的骠骑大将军烈焰。阿弟不照样求来,困于他龙塌之上。先皇,阿弟确实比我勇敢。

……

大夏国七百年历史。底蕴尚不深厚。与宁国、靖立、翼国、安南、大仇国比邻,当年□□雄才大略,在一群虎狼窝里抢下一块地盘,也正是这几国实力相当。更远一些的九黎、方族、陶氏、神农氏几千年屹立不倒,那才是庞然大物。

大夏七百年里,除□□外,还出现了几位旷世奇才国主,使得大夏在青黄交替的权利缝隙中艰难残喘。到先皇时,大夏根基更是风雨飘摇。先皇情深,爱谁不好,偏就爱上了罗敷。罗敷有夫有子啊!一番阴谋阳谋、战争、利益下,罗敷之夫死了,先皇娶了美人,还捡了个便宜儿子拓拔野。先皇的情太痴,太烈,情深不寿。缠绕了自己也炙伤了他人。刚过而立之年就过世了。他与罗敷只育一子——现大夏国主轩辕晴,也是拓拔野的便宜弟弟。

现今,大夏也是子嗣凋零,整个大夏皇族也只三人:幽居深宫的老太后、血脉正统轩辕晴、半子拓拔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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