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朝着寝室的方向飞快的奔跑,医学系的教学楼离男生公寓有些距离,所以当白黎站在祁疆面前的时候,少年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白黎轻喘着问祁疆:“祁处长,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们要去干什么了吗?”
祁疆侧身让白黎进了自己的寝室,反手关上了门。
白黎很自觉的自己找了椅子坐下,祁疆的房间就像他的人一样,简约整洁,同时又散发着冷漠又危险的气息。
高大帅气的男人倚在门旁,上次看见他时他戴着的金丝边的眼镜已经被取了下来,那股子衣冠禽兽的感觉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独属于强者的桀骜。
“去看看一个很有趣的小东西。”
祁疆慢慢开口道:“带着你涨涨见识,去不去?”
“好呀,不过,不会被人类发现吧。”
“发现了又怎样,在他告诉你的家人前解决掉就是了。”
祁疆漫不经心的态度让白黎意识到眼前的人肯定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那我们去吧?”
白黎无意间表现出的信任显然对祁疆来说很受用,虽然祁疆不知道白黎是怎么融入到人类的家庭中的,但是,他知道白黎一定很在乎自己的家人,就是不知道他的家人值不值得他的在乎。
祁疆见过太多想和人类生活在一起的妖怪了,有姐妹,兄弟,父子,师徒……
祁疆不太记得都有谁了,其中也有不少是他历年的朋友,从古至今。
可到最后这些付出了真心的妖却无一善终……
很简单的道理啊,祁疆想,就算突破了人和妖的界限,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却依旧不为天道所容。
最后的结局往往是人类死于非命,妖怪们疯癫自戕。
就当他大发善心带着这个小妖怪提前感受一下人情冷暖好了。
何况他和他那么像……
祁疆停住了回忆,白黎跟在他身边慢慢走着,他们已经出了男生公寓的大门,白黎丝毫没有想开口的意思,他们就那么默默的走着,白黎也不问他到底要去哪里,就那么相信的跟着他。
也不怕他把他卖了。
祁疆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白黎奇怪的看他,祁疆淡淡的说没什么,白黎听过之后居然就低下了头继续跟着他了。
卖了也应该没人会要,既贪吃又贪玩还特别容易相信别人,除了长得好看其他真的没有任何优点了。
白黎并不知道祁疆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会不以为意。
他的实力足够让他自保,何况他在祁疆身上感受不到恶意的味道。
白黎和祁疆走过华大校区中央的那个会喷水的大喷泉,停在金融系的教学楼下。
夜色中的紫藤花长廊居然有种莫名的阴森,大概是有人在花藤上系上了铃铛,风一吹过,铃铛叮当作响。
白黎悄无声色的放出灵力探了探周围。
没有妖怪的气息,白黎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灵力。
是鬼。
就在这时,祁疆幽幽的说道:“你怕鬼吗?”
某医学系学生白黎:???
“不怕哦,祁教授怕鬼?”
白黎调笑着问旁边的祁疆,后者显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不怕那就一起进去吧,不是什么厉害的家伙。”
“好的。”
白黎没有来过金融系的教学楼,祁疆是这里的教授,对这里自然是非常熟悉。
他领着白黎慢慢走在楼梯上,此时大约已经十一点了,白黎一点也不困,反而因为那个未知的有趣玩意而精神饱满。
大约是气氛太过诡异了,白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祁疆聊天,两人之间是的气氛开始慢慢变得诡异而融洽。
“祁处长,你为什么会到华大的金融系来做教授呀?管理处的工资没我们这儿高?”
“你可以叫我祁疆。”
“我和华大的创始人是旧识,当时答应了他要帮他保护他的心血,所以就在这里挂了虚职,后来他死了,但我除了管理处的事情又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同时我不但要盯着妖怪不许闹事,同时也要盯着人类不能大肆捕捉屠杀妖类,索性就继续在华大待着了,就是过几年就要换个身份,还要催眠相关人员。”
“有点麻烦。”
白黎没有想到祁疆居然会有这么善良的一面,同时,他也没有察觉,祁疆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正在慢慢变好。
“祁疆?”
白黎试着叫他的名字。
“你多少岁啦?”
“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男人的脸藏在黑暗里看不清楚。
“怎么了?下一句是不是就要问我的生辰了?”
白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问一下又不会掉块肉,我就问一下嘛。”
祁疆似乎犹豫了一下,半天才缓缓开口。
“好像,是三月十三吧。”
真可怜,连自己的生辰都记不清了。
“我是四月初五的生辰。”
其实他也不记得自己真正的生辰了,不过易安和白安歌说,她们是在这一天相遇的,就把它当成是白黎的生日。她还说之后的每一年,她和白安歌都会给白黎过生日。
祁疆大概没有人给他过生辰吧?
看着祁疆隐匿在黑暗中没有表情的侧脸,白黎此刻愈发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个小可怜,于是他拍了拍祁疆的肩膀,最后一点隔阂也消散了。
“别难过了,以后如果咱俩还在一块,我每年都会给你过生日。”
祁疆:!!!
眼看着男人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动的诧异,白黎更加坚定的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