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扫了一眼，笔都没有动，“这道题无解。”

童鹤挑眉，很是意外地看着他，“这么自信？”

“没有答案就是没有答案。”

“如果我解出来了，答应我一个要求。”

童鹤修长的手指去摸桌面上的直尺跟铅笔，“不可以后悔哦。”

江沉看着他没有说话，童鹤便在缺角的正方形上画了两条距离一厘米的平行直线。

他蹙眉，“这不是……”

“诶，别急。”

童鹤画好，然后在头尾两边加上两条小横线封口，宽为一厘米，长横跨正方体，一条极粗的黑色线条正好把原本的图形分割成一大一小两个三角形。

“看到没有？你输了。”

江沉：“……”

这不是数学题……像脑经急转弯。

“我还没想好要什么，先欠着吧。”

童鹤把铅笔在指尖上转了一圈，然后放到桌面，走到窗户边的空调面前两腿一伸靠在桌子上，一副晒日光浴的大爷模样，调整好姿势满足地喟叹了一声，然后把语文书盖在脸上，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

江沉看了一眼桌面上的这条幼稚题，把纸团成团扔进桌肚，继续写题。

一个小时后，梁主任按例巡堂。

因为教学楼过于安静，江沉很快就听得到走廊上的脚步，手间习题册一合就走到童鹤面前把他面前的语文书摘了下来，“童鹤，童鹤。”

童鹤睡得迷迷糊糊的，光落到脸上刺得他不高兴了，转头就往阴沉的地方靠。

恰巧，回头就靠到江沉的怀里。

少年的身躯清瘦没有多余的赘肉，侧脸一埋就靠到江沉的小腹，睡得迷离的童鹤抬手一勾，把他当成自己喜欢抱着睡的枕头，嘟哝着：“别吵……”

江沉蹙眉，第一反应是甩开他。

但这种少家公子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起床气之类的坏脾气，梁主任还有两步就到，要是闹个吵架还难以收场。

江沉抬手一压，正巧就落到了童鹤的胸口，掌心下少年的胸膛宽大，心跳恰好就在手心之下，砰砰跳动。

“梁主任来了。”他道。

童鹤一个激灵睁开眼，门就开了，梁主任的无框眼镜还泛着诡异的光。

他吸溜了一下嘴角连忙坐正了身子，他低头去翻了语文书，手忙脚乱，“送子涉淇，至于顿丘……”

江沉在他面前挡着，他一边蹙眉去拼生僻字的拼音，一边抓自己睡乱的头发。

见他越忙越乱，江沉别开了一下视线，伸手去压了一下他半天没弄好的一绺毛。

童鹤顿了一下，惺忪呆怔还带着三分睡意的眼睛上抬，看着面前这顶蘑菇，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在背书啊，不错不错。”

梁主任进来就看到江沉站在童鹤面前监督他背书，一颗被童鹤折腾得千疮百孔沧桑不已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一定能相互监督的。”

童鹤眨了眨眼，不知道应是还是不是，回过神来手已经落到刚刚江沉摸过的地方，自己给自己呼噜毛。

江沉没有说话，坐回位置上继续翻书。

梁主任在隔壁说了两句鼓励的话，转头就离开了教室。

童鹤翻了翻语文书，嫌无聊又扔到一边，走到江沉隔壁拉开椅子坐下，“几点了？”

边问还边打呵欠。

“还有两分钟下课，你可以先走。”

童鹤看着他冷淡自若地在座位上刷数学题，突然觉得好生无趣。

他刚刚居然还觉得这人……这人似乎跟他想象中不一样。

结果呢，有什么不一样。

蘑菇精还是蘑菇精。

下课铃一响，童鹤敲了敲桌面，“那我走了啊。”

“嗯。”江沉顿了一下，又抬头，“你晚上来吗？”

童鹤突然就想起来，昨天晚上江沉等他等到十一点半。

“来吧。老梁要是还来查也麻烦。”

他天天又不是闲着，没空跟他老人家玩猫和老鼠。

下楼的时候，收拾好书包的楚澄跟薛霖一前一后就到了，正烦要去哪吃饭。

“去哪都一样，晚上得回来。”

童鹤勾手把自己的书包背上，双手插兜走在前面。

“回来？回来干嘛？”

薛霖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今晚不是去电玩城吗？”

楚澄皱了皱鼻子，“我似乎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晚上回来读书啊，课室不开着呢么。”

“呔！”楚澄隔着两层楼梯站在童鹤之上，抽了一把尺子敲了敲他的脑袋，“何方妖孽！离开我兄弟的身体！”

童鹤回头翻了个纯正的白眼，“滚你妈。”

薛霖却一下了然，“没事，江鹤，有些事情你不用说，我都懂。”

“你马上死。”

晚饭在隔壁巷的一家家常菜，一个抱着手机脸红到极点的女孩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明眼人都看出来是搭讪的，唯有童鹤认真地在考虑点菜。

“那个，打扰一下……同学，我注意你很久了，能不能加个微信？”

女生抱着手机走到童鹤面前含羞带怯，一双眼睛恰似三月春桃，欲绽未绽迷人到了极点。

薛霖看着面前这女生两眼一亮，这可是级花级别的人物啊！

万籁俱寂，就连舀菜的老板娘都探个头出来看热闹，童鹤思索好久才抬头。

“抱歉，今天星座运势说我财富运势不佳，不可随便扫二维码，会丢失钱财。”

窃听众人：……

女生尴尬了一下，看向隔壁的楚澄：“那……”

楚澄一本正经：“我健康运势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