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的是,她还得赊账,佘母早上给她零钱只够她打来回公交车,当时她也不知道还有三五块钱的公交车,也没注意。
她是孤身一人,班上到现在都没有人来和她打招呼。
*
即使有食堂,便利店也挤得很,佘鸠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冷着脸思考,要不然不吃了?
但她的确饿狠了,佘家里的小面包片比孤儿院里的白粥还不管饱,而且她还不敢吃很多。
佘鸠挑了个大块的面包,排了队,等要付钱时,她对老板说:“我没带钱,能不能明天给你,我可以告诉你班级和姓名?”
佘鸠脸皮不薄,她的语气里待着询问,微微牵着嘴角,显得很有礼貌,配上白净的脸,很让人有好感。
“我帮你付吧?”
身后传来了一个男音。
佘鸠扭头,是一个清爽的少年,声音有点公鸭嗓,微笑而礼貌的看着她。
老板不语,看了她一眼,让她自己做决定。
佘鸠对少年点了点头,说:“谢谢,不用。”
后跟老板说:“老板,我明天给你。”
老板也不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了,点点头。
这面包看着大,根本不管饱,熬了一下午,佘鸠终于等来了放学。
她站起来慢吞吞收拾书包,就见一抹红色离开了教室。
佘柯自从回了班,就趴在后排睡觉,坐得位置很靠后,一整天安安静静的,只中午离开了一段时间,其余都趴在后头戴着耳机闭着眼。
与世隔绝。
*
佘鸠青白着的脸,等到饿完全变成了晕,下了车到早上离开的那个站点。
她看着就很憔悴,在原地犹豫了一会,想要不要去看看晕车药。
但她摸了摸兜里剩下的一个硬币,抿着唇断了想法,开始往家里去。
走了五分钟到了家门,她掏出佘母早上给的钥匙进了门,门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在。
她进了房间,沉默的开始做作业。
晚上七点,家门咔嚓响了。
佘母回来了。
她嘴角带着习惯性的微笑,见家里空无一人,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直到进了厨房开始煮起晚饭,她恍惚一愣,像是想到什么,她走到南边的房间,敲了敲门,问:“小鸠你在吗?”
里面应的很快:“在的。”
佘母这才笑了笑:“在做什么。”
“我在做作业。”顿了顿,怕太冷淡,她又说:“我今天过的很开心。”
佘母眼角一弯:“是吗?那真好,你再坐一会作业,待会我告诉你吃晚饭。”
佘鸠:“好的,佘……妈妈。”
佘母带笑离去了。
佘鸠安静的写了半个小时作业后,佘母来敲门。
饭桌上依然只有她们两人,佘鸠这时不会不合时宜的提起佘柯。
中国人习惯在饭桌上增进感情,九几年的餐桌,如果太过沉默,处在建交感情阶段的两人都会尴尬。
佘鸠问:“佘爸爸呢?”
佘母笑:“他课很忙,回来会很晚,你早睡,平时见不到他。”
佘鸠点点头。
佘母又问:“在学校有什么开心的事?”
佘鸠一愣,想起了她刚刚说的话。
她不动声色的思考几秒,说:“老师对我很温柔。”
佘母点头:“嗯,这样很好。”
完了她又说:“有不会的话,就去请教你姐,她看着凶,但本性不坏。”
这是佘母自己提起的,佘鸠说好,又顺势问:“姐姐呢?”
刚刚表情正常的佘母听了这几字习惯性皱了下眉毛,像是不喜欢听别人提她似的。
她说:“不知道又去哪里厮混了,现在的孩子。”
佘鸠只好垂眼沉默,无声的喝了一口粥。
她的眼睛很黑,低头的弧度正好使眼底对应着碗面,白白的米粒映在她的眼球表面,显得疏离而通透。
有些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佘母看了看乖巧的佘鸠,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