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佘鸠圆润的屁股发了一会略带心事的呆，直到佘鸠以原来的姿势坐好，她才回过神来。

佘鸠看着佘柯那不开心的小模样，伸出捧书的手拍了拍床：“坐吗？”

佘柯的红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或许是憋得慌，除了美瞳是红的，她的眼白也带着一些红，这模样大晚上一瞧，挺可怕的。

佘鸠在门被拉开时其实就被吓了一跳，看这德性，也是难得，这姑娘此刻的心啊，她估摸着，是不怎么开心的。

佘柯看佘鸠这么欢迎她，本来因为被人隐瞒着按头而生气的火小了不少，她也不多说，坐到了佘鸠拍的那块位置。

佘鸠：“……”只是让你坐床，没让你坐这。

佘柯眼尾带着稍许的轻红，她恹恹向下瞥了眼，落到佘鸠的MP3上，她开口：“在听歌啊。”

声音平缓，配合着那脸，不知道话语内容的聋子瞧着，像是在骂脏。

“嗯。”佘鸠应了声，表情是习惯性的冷淡，不比佘柯好看多少。

怕这谈话就此终结，佘柯恼羞成怒走人，佘鸠问她：“吃糖吗？”

佘柯一愣，脸色稍微软了些，点了下头。

于是佘鸠把爆哥给的一堆糖分给了她两颗。爆哥是个好人，给的糖太多了，她现在都没有吃完。

放完糖抬头一看佘柯，佘鸠：“……”

这表情，更差了。

佘柯看着糖果包装，各色各样的奶糖，有汪仔、小白兔等著名低配，还有各种胡里花俏的骚气彩虹色包装糖。

她又低头看手，说：“你就给我两颗？”

佘鸠：“……”

佘鸠：“你要吃，自己拿，都是你的。”

佘柯看了她一眼，问：“你和林子青关系很好？”

佘鸠乍一听，还没想起林子青是哪个是哪里冒出来的，但她思考的那几秒，佘柯把她的沉默当默认。

佘柯目光稍微不爽，说：“别走太近啊，他心里有朵白月光，宝贝着呢，别看他懒洋洋的，这人可不好相处。”

佘鸠这才明白爆哥是谁，谁是爆哥。听佘柯说起白月光，她也算明白了这爆哥画纸上画的那个姑娘又是什么身份，不过听完佘柯说的，她有些不解，这什么跟什么？

一般遇到半懂不懂的情况，佘鸠都是这么做的，她点点头，应和道：“你说的对。”

佘柯看佘鸠，白炽灯的亮光打在佘鸠脸上，那白上加白小脸上的眼儿，直视着她，有真诚，有赞同，一点都看不出敷衍。

要不是佘鸠经常这么回答，她肯定又信了，这个鬼机灵。

她懒得计较这种小事，想着，嘴角轻轻勾了勾，感觉胸口暖暖的，但这一点温度，又随着她回忆起进门前遇到的事，以及进门后该办的目的，慢慢消散了。

连嘴角都向下撇了些。

佘鸠就看着眼前人诡异的轻轻笑后又诡异的不开心。

佘柯这姑娘啊，真是难懂。

这么想着，就听见难懂的佘柯叙述她难懂的原因：“我知道那事了，你早知道了吧？”

佘柯进门的目的，是兴师问罪来着。

而佘鸠听了这话，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她用迷惑的眼神去看佘柯。

佘柯咬了下下唇，说：“我以后可能和你一个学校，那个木州实验。”

佘鸠愣了愣，知道本想隐瞒一段时间的佘母暴露了，她也不擅长对着佘柯这朵红色撒谎，默默“嗯”了声。

佘柯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不再说话了，空旷的夜晚是空旷的寂静，她们都陷入沉默。

佘柯无意识的捏了捏佘鸠竹席下漏出的床单，床单被揉的皱巴巴的，过了一会她又蓦地想起自己手有些脏，一时间有些尴尬的松了手，用指甲扣了下掌心。

她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早上还不乐意没和佘鸠高中一块儿，晚上就放飞自我，更希望自己能在外自由蹦跶，结果回来偷听了一耳朵，又不爽了，想着凭什么他们要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

别的先不说，走后门什么的实在丢人，花钱又花力，她就是烂泥，就算去了也讨不了好。

佘柯问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佘鸠：“挺早的了。”

佘柯固执问：“那是什么时候？”

佘鸠默了默：“中考前十几天吧，记不清了。”

佘柯闭嘴了。

过会，她又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佘鸠：“怕你不开心。”

佘柯：“我现在知道了，还是不开心。”

佘柯不开心得真心实意，想到被父母隐瞒着，要拐进她从来没有规划过的人生轨道，她鼻尖就有些酸，至少跟她讲讲不是？

佘鸠看她，声音稍微小了些，道：“我很抱歉，那……怎样你才会开心呢？”

佘柯一愣，半响后说：“我其实也不知道。”

她仔仔细细看着佘鸠，说实话，比起刚刚进门前，现在她的确没有那么不开心了，就好像看到佘鸠这人，她心情就好了很多。

她把佘鸠当什么了？她的快乐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