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覃和晁旭坐到了一边,正细细梳理事情的始末。清云至始至终没开过口,因为她也在梳理她们的计划究竟是哪里出了偏差。
首先,是在霜华身上做了一些手脚,让霜华看起来像是有了怀孕的样子,透漏给祁雁芳知道,祁雁芳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钱氏宗妇,势必会去见见霜华,看她能否有资格进钱家的大门。于是,她模拟了钱侯亮的字迹,约见霜华。她们的本意,本来只是想让霜华将事情闹大,却不想出了梅娘这个意外,梅娘意外出现与霜华发生争执,将发簪掉落在了软玉居门口。然后在软玉居门口,祁雁芳捡到了梅娘的发簪。
因为软玉居内有她们提前放好了的能影响人情绪的熏香,所以霜华言辞之间十分激烈,而祁雁芳进门后被霜华言语相机,加上自己与孙浓文的丑事被揭发,心中极其惊怒狂躁,加上熏香的影响,心慌意乱之下用簪子杀了霜华。
杀了霜华之后,按祁雁芳和孙浓文的口供来看,祁雁芳也是非常害怕的,于是立马去找了孙浓文,两人将此事隐瞒了下来。之后京兆尹审理此案,本来一无所获,但后来却被一个空降的师爷查出了端倪,与此同时,孙浓文作为祁雁芳的情夫,在被人查知两人的关系且在祁雁芳被怀疑是杀人凶手时,他却直言说自己不是凶手,祁雁芳才是凶手。然后,祁雁芳进了刑部。
至于祁雁芳与孙浓文的事情,的确是故意透漏给霜华知道的,以霜华的心机,知道了这件事后,必然会闹出很大的动静,而她要的,就是让大家把注意力移到钱侯亮的身上,从而查出那二十万两银子的下落,查出钱鸿基与薛克平之间的恩怨联系,把钱鸿基之死推到薛克平身上,解除静王的危境,甚至还可以把逐云令这个大火球引到薛克平的身上,薛克平是丞相的人,也是太子一党,这样于她们也将是百利而无一害。
在这个计划中,出现了两个带着变故的人,一个就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师爷,这般心细如尘,必定不是平凡之辈,而以前却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另一个就是那个孙浓文了。虽然祁雁芳有杀人嫌疑,但孙浓文作为祁雁芳的情夫,是并不会有重大利益损害的,但他却在这种情况下,去告发祁雁芳是杀人凶手,这明显是不合常理的。
清云垂着眸想了一会,心中已有了主意,便将目光移向一旁还在叽叽呱呱的俩人。
“阿覃,今天是正月初几了?”
季覃听到清云终于说话了,起身快步走了过来,虽然心中奇怪夫人怎么关心起日期来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今天已经正月二十四了!”
清云轻放下拥着的薄衾,下了塌来,看着那满盘黑白色的棋盘,却突然伸手将棋盘上的残局搅乱,念念自语,声音轻柔似无,“二十四?是该进宫去看看贵妃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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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旭和季覃出了门,准备清云进宫的事宜。
“阿旭!”
“夫人她刚才……那棋子怎么就给搅乱了,不是生气了吧……”季覃眉头都纠结在了一起,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她实在担心,夫人会进宫找那姓郁的女人拼命……
晁旭宽慰她,解释道,“你别担心,没事的!”
“宫里那位贵妃娘娘和大哥是什么关系你应该知道。”自从逐云山庄出事之后,封逐云这三个字便成了禁忌,为避免意外,少庄主的称呼也几乎不怎么用了,而是以‘大哥’来代称。
“夫人她……想必是因为那位娘娘想起了大哥,她以前和大哥下棋对弈的时候,输了就会把棋子搅乱,习惯而已……”
“啊?!”
季覃惊呆了!
“夫人居然还有这么赖皮的时候?!”
在季覃眼里,清云就是一个堪比神的存在。聪明冷静、睿智果断、魄力非凡,不然也不会挑起了逐云山庄的重担,更一手建立了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生死门。
小女孩模样的夫人,想都想不出来……
“她以前又何止赖皮……”
晁旭想,要是当初,和少庄主有婚约的是清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