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阵阵。狂风将海浪掀起，又匆匆离去，击水拍出水花，闪电将山顶祭坛暴露得丝毫不遮。

象征着三位龙神的神柱形成三角，上边缠着孩童手臂粗的锁链延伸至祭坛中心，锁链剧烈晃动着，混杂着雨声，似是那里困着正在挣扎的野兽。

细细一看，若是龙族之人见了，也确实不能用看同类的眼光看他。众所周知，他们一族即使化作人形，头发都是银色，身上部分皮肤有龙鳞所护。

而此时祭坛被锁链困住的人，身上的华衣被利刃切割开来，划破皮肤，血红染红了上边，就算之前再怎么好看，现在也不过是一块遮羞破布。

他暗红色的长发垂在地上，混上污水更是显得诡异几分。而这模样的人，就算放在整个龙族，也只能挑出一个来，那便是皇族的三皇子，傅羽栖。

说来也是好笑，龙族上层皆是姓莫，也就傅羽栖姓傅，也许他的存在从来不被皇族承认。

傅羽栖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出头，他唇角勾起些许，仿佛是在自嘲，双唇微启，金眸失了光。

“为…为什么？”

他低语着，仿佛在质问那些站在不远处的人，又好像只是针对其中的某一个。

他们身着素衣，带着斗笠，胸口上有块儿青龙盘云的刺绣，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人被他这声愣住，右脚往上摞了一小步，却是被身后壮汉拽住了手腕。

“少主，不可。”壮汉摆动了两下脑袋，又言：“这是主人的意思，即使是您也不能插手。”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这种下人都能管我了。”

莫上驿垂下眸子，透过斗笠上的白纱看向自己脚边的水珠，声音异常冰冷，他已经乏了。莫上驿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一掌击在壮汉身上。

“父皇的意思，我自然不会去违背。”

他这样说着，只是步子还是忍不住往前走去，停至傅羽栖跟前，蹲下身来，将本卡在自己发上的簪子取下，细细盘起傅羽栖本已染上污秽的头发。

“再信一次皇兄，最后一次。”

莫上驿的唇瓣抵至傅羽栖耳边，用仅仅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而这一切在傅羽栖眼中，不过是再上演的戏剧。

“皇兄，你是不是忘了…”在这之前可是已经说过这句话了，他不敢再往下说，傅羽栖的话卡在喉中，他感觉那里好像有团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莫上驿见傅羽栖欲言又止的模样，蹙眉也知道了大概，只是他不能，他伸手试图去擦拭傅羽栖脸上的雨水，察觉到的傅羽栖撇开脸躲过了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