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位兄台,麻烦往那边挤挤。”
黎御天十分不见外的拖了个凳子,夹进两个人之间。
直到他都一屁股坐在了姬墨的旁边,那人也只是顾着闷头喝酒完全没有发现。
黎御天不得不主动凑过去:“季当家的,喜酒也是醉人的,不能像你这样喝。”
姬墨抬起眼皮,见到是他,直接把酒杯碰了过去:“恭喜了。”
然后仰头又是一杯,黎御天愣了一下,随后只得仰头叹息:“算了,我陪你喝。”
酒过三巡,一直外表清明的姬墨终于眼中蒙了层迷茫,黎御天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往嘴中丢了颗花生豆,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季当家的,今日毫厘屋就来了你一人吗?”
姬墨只点了点头,没说话。
然后黎御天一脸为难:“那照您这么喝,一会儿谁抬您回去啊!”
姬墨好像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为何要被人抬?”
“那你现在出去给我走个直线看看?”黎御天好似还来了兴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对于这种无理要求,姬墨当然表示充耳不闻。
“嗯......我还有个小问题一直都想向您请教。”黎御天又矮下身子,做出一副非常谦虚好学的样子。
姬墨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凭借黎御天对他的熟悉,他当然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不耐烦,所以直接开门见山:“那个,我特别想知道,就你家里,原来那个家里没落之后,你是如何一个人自强不息,奋斗出如今这番产业的?”
姬墨低头轻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对于这番搪塞黎御天必然是不信的,姬墨的身世,与现在毫厘屋的势力,这之间肯定缺少了什么关键的环节,否则怎么想都不可能将二者顺利的联合起来。而出于直觉,黎御天觉得这其中缺失的一环,恐怕与简竞世的秘密也有着某种若隐若现的关系。
所以他企图找到什么破绽,继续追问:“换做是我,光是逃命就已经堪比奇迹,更别说还能创出一番如此风光的产业......”
要说背后没人扶持,黎御天那是打死都不信的。可若说以他们姬家那种背景,又不是完全说不通,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朝中显赫三代,总能积攒些可为之执迷不悔的信徒。
然而这话还没问完,黎御天就感觉身后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刚要转头发作,却见一个已经喝得踉踉跄跄的男子,指着他大笑起来:“哎呦,这不是简小公子身边那亲随嘛,来来来,咱们可得喝上一杯!”
“不不不,这位兄台不必多礼。”黎御天赶紧把那几乎朝着自己脸上泼来的酒杯挡远一点,急急劝道。
结果那男子听了竟然瞪起了眼:“那不行,这大喜的日子,你不喝,难道是看不起我孙某人!”
动静越闹越大,围观的目光也越来越多,黎御天堆出的假笑都有些僵硬起来。
这时那孙姓男子的酒杯被一只大手按了下来,随后姬墨冷飕飕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认识他吗?”
还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男子显然也是醉花了眼,也没看清是谁拦住了他,直接叫嚷道:“怎么不认识,他不就是天天跟在简小公子身边那随侍么!”
姬墨才懒得理一个醉鬼,而是又冲着黎御天问了一遍:“你认识这人吗?”
黎御天慌忙摇了摇头:“不认识。”
姬墨这才将那人手一推,一杯酒直接就被洒在了地上:“听到了吗,他不认识你,他过来是陪我喝酒的。”
这语气平淡而随意,声音却又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只见眼前那男人愣了一下,正要发作,门口处却传来一阵喧嚣。
宾客济济的大堂里一阵骚动,所有人都好奇的探出头去。
然后从前往后传来一阵阵浪潮般的惊呼:“陆天涯......”
“谁?陆天涯?”
“陆天涯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