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武藏拿着包好的徽墨还有塞得满满的符纸和短刀上了新干线。
神奈川风景很美,武藏按照地图指示,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路。在他在日本时间待的长了点之后,混蛋老爸就开始着手让他恢复武藏家之前的部分交情了。
“没办法啊,我现在在华夏,武藏家以前的人脉还是得靠快翔啊。”
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真好意思。武藏惯例在心里谴责了一番老爸,终于到了他今天拜访的家门前。
敲门,后退三步等待。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是一个穿着浴衣的女人,“你就是爷爷说的今天来拜访的孩子吧,快请进吧。”
“打扰了。”武藏俯了下身,跟着她进去。
茶室,武藏道谢之后接过对方给他得茶,轻啜了一口,随后慢慢放下,“弦右卫门爷爷,这次拜访盖因家父脱不开身才嘱托在下前来,还请您包涵。知道您喜欢书法,家父特意让我给您带来这块古墨。”
“有心了,”真田弦右卫门拿过那块墨,“快翔,这次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你父亲应该告诉你了对吧。”
“是。”武藏轻轻颔首,“我会将这件事圆满解决的,您放心就好。”
院子角落的古井,已经荒废了许多年的样子,边上是阴阳道惯用的封印手法。武藏心思转了一圈,确定下了用什么方法加固封印。
“弦右卫门爷爷,还请您退后几步。”武藏屈膝半跪,手抓上了井边的红白绳子。立下的木桩上绑着的铃铛叮叮作响,没有动摇武藏半分。
在兜中掏出数张符纸,在灵力术法的操纵下浮在半空中。武藏拿出在仓库新找出来的玉笏,镇在井上,将每一张符纸都贴在了木桩的正中央。
念动咒语,之前父亲设下的阵法缓缓浮现,武藏变动着手印的动作,重新打上了一枚又一枚咒印。等到阵法再次消退下去,武藏收回玉笏,放进了包中,“弦右卫门爷爷,已经可以了。”
“辛苦了,快翔,再来茶室坐坐吧。”
真田家设在院落边上的井一开始就是废井,不是用来打水的,而是单纯用来封印妖怪的。真田家的这只妖怪,已经被武藏家的人封印了三百年有余了。整整七代人,一直都在维持着这个妖怪的封印阵法的运转。
五十年加固一次,已经成了惯例,也让武藏家和真田家一直交好。武藏家的每一辈人,包括混蛋老爸那一辈在内,武藏家的男孩都会在真田家的道场学习剑道,让身体不会构成退治妖怪或者处理委托单的时候的累赘。
只不过,自己从小在华夏,仅有的在日本的一年也留在了浮世绘町,和奴良组的妖怪们一起。只来过真田家一次,时间还很短,这么想来,有些遗憾呢。
躲在门扉后的妹妹头少年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扒着门板难以松开。消化着刚刚看到的一切以及祭奠他随风而去的三观并加以重塑,这种事,大叔怎么就没有看到,怎么就出去了呢。已经冷静下来的少年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让某个大叔的三观跟他一起碎裂。
“弦右卫门爷爷家有些安静呢。”武藏的将棋比起围棋来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本来也就是陪老人家消磨时光的,也不用多么好。
“安静吗,有点吧。”弦右卫门落下一子,“武藏宅不小,只有你一个人住不安静吗?”
武藏:“您又不是不知道,家里虽然没有别人,但是其他的存在还是不少的。有他们在,虽然是在山里但是从来都不会觉得太过寂静了。”
“就和家人一样。”武藏末了补充了一句,那只妖怪为什么被封印已经无从考证了,但是他不想让这位世交的爷爷误会他家的刀剑们。
真田弦右卫门怎么会不明白武藏的意思,“宗正和和成都是喜欢往家里捡妖怪的人,你继承了他们的脾性我一点也不惊讶。”在这孩子身上见到了老友的影子,弦右卫门神色再次柔和了不少。
他家的两个孙子一个比一个严肃,曾孙又是一个表情很少的人。他也知道,这种性格随了他改不了,但是还是会想,要是能更活泼一点就好了。
这倒是他给忘了,武藏在心里迅速的反省了一下。
“说起来,快翔小时候也没来真田道场学习剑道啊。”
“因为常住华夏的原因,虽然想,但是一直都没有时间。不过,家父一直没有懈怠我在剑道上的学习。”武藏回答道。
“不能松懈。”弦右卫门叮嘱道。
“不会松懈的。”武藏双目有神。只是,他的剑道更多是在外公那里学来的,反而没了日本这边更专业严谨的仪式感。
回答让不知情的真田弦右卫门很满意。
下了两盘将棋,真田弦右卫门提议道,“时间还充裕,我来看看你的剑道。”
“是,”武藏站起身。
真田弦右卫门拿了一把长刀给他,“试试这个。”
武藏习惯性的挽了个剑花,有些涩感,“还好。”
真田弦右卫门给他腾出一个空地,让他找找感觉,“用起来不太习惯?”
“是有点。”武藏又做了几个斩刺的动作,“竹刀在十岁之后就没怎么碰过了。”
弦右卫门怔了下,随即恍然,“是啊,你的话,真正用上的次数肯定不少。”
“不过在日本用的更多的还是短刀,剑的话……没怎么动过了。”武藏双手握紧向面前的草人劈去。切面很平整,没有断痕。
真田弦右卫门点点头,确实有用过苦工,“方才你挥刀时的动作,食指有些松开了,用太刀的话记得要改正过来。”武藏动动刀柄,“是,受教了。”
这时,门外经过一个戴着帽子的人,真田弦右卫门叫住了他,“弦一郎,你过来一下。”听到声音的人大步走了过来,“祖父,您找我。”
大概猜了下,感谢排除法的帮助,让他确定了这个有些老成的人应该就是真田弦一郎,真田家的二子。真田弦右卫门很满意自己的孙子,“快翔,这是你弦一郎哥哥,没有忘吧。”
告罪,他真的忘了。